身后是浸了火的云。
这是一座小钟楼…的顶子边缘。
倚靠立柱而建的小平台。
只供人两条腿、两只脚站立,却不许做任何动作的小平台。
鲁伯特贝内文托一阵眩晕,尤其向下看时——虽然说出来有损贵族的体面,他的身份…但他确实害怕了。
太高了。
“你怎么敢把我放到这儿!”他尖叫。
“你说…让我放下”
“我说,让你把我放在地上。”
罗兰笑嘻嘻:“你可没说。”
“这是钟楼…”鲁伯特狠狠:“我现在命令你,把我放回地上去!”
“什么算‘地上’”罗兰背着手,倚着弧形石壁,仰头望更远处看——伦敦城正褪去罩衣,披上睡服,准备酣眠。
“看来是我要求太高了,柯林斯。”
鲁伯特抹着嘴角的酸涩,讽刺:“难怪每一封信里的用词都无比单调匮乏。如果不注意落款,我甚至认为那是刚学写字的孩子寄来的…”
“有时,你认为的知道,实际上并非如此。”
罗兰望着晚霞,声音有些朦胧。
他转过脸,看着那双粉眸。
“我们今晚都像个淑女。”
“淑女不会夹着另一个淑女跳到钟楼上,”鲁伯特恶狠狠盯着他:“穿女人的衣服,柯林斯,你一点脸面都不要…”
罗兰无语地回敬‘先看看你自己’的视线,又迅速移开——鲁伯特也穿着裙子。
“…我的睡服被女仆拿去清洗了。”
“是吧。”
“这只是我姐姐留下来的衣服。”
“是吧。”
“她那样下流的人,总喜欢做弄我。”
“是吧。”
“罗兰柯林斯!!”
“嗯”
“难道没有人教你讲话时看着对方吗”
“我是个瞎子,露露。”
“别叫我露露!!”
鲁伯特像只发怒的、被挂在悬崖边的兔子——迫切想杀对方,可又害怕到声音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