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当地公行有着匪浅的关系,若非实在熟手,将货物全权交给这位女士负责也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这片供商人们享乐的庄园可非一般人能支撑起来的。
负责人还想吹嘘几句,只见远处跑来个年轻男人,对着他耳朵低语了几句。
看了看罗兰,神色莫名。
“夫人想见见诸位。”
他说。
…………
……
乳润细腻的瓷器。
繁复精织的挂毯。
颇具异国风情的雕桌椅与慵懒散漫的悠扬琴声能泡化多数局促紧迫的灵魂。
除了水手的。
客人们三两结伴,低声谈论着生意或本地特色,有趣的、或令人惊叹的。他们中有商人,有旅行家,有音乐家或诗人——甚至有女士,有更年轻的小小姐和她们的仆从…
唯独没有穷人。
在这一个个新结识或旧朋友的小圈子之外,一条条无形的、张牙舞爪的铁荆棘横在他们与另一群人之间。
无法不让人面露难色的海船蛆之间。
这些粗鄙、没有教养、道德的两条腿走路的动物竟然能坐在这高尚的地方与他们享用同一种美食,无疑算得上本年度最为荒唐的一件事。
“我本以为诺提金灯就够可笑了。”
有人小声说。
时不时抱起视线狠狠一抛,尝试越过那丛无形的荆棘,砸醒那群面露愧色却仍忍不住大快朵颐的怪物。
砸得他们抱头鼠窜才好。
“别看。”
母亲严厉地呵斥自己好奇心旺盛的女儿。
“少惹这些人,他们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女人。倘若发现你盯着,没准就要趁夜偷偷的…”
这话吓得姑娘眼珠颤了颤,忙扶着桌布扭过身,还一声声询问自己的女仆‘他们发现了吗发现了没有’
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期待。
“牛也壮,可那是牲口。”
这话引来一阵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