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苍梧把小提琴放好,背着琴盒,沿河栏走上桥,听见那柔美熟悉的声音带着这个城市特有的细侬,如一支动人的小曲,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和卖豆腐花的老伯相谈甚欢,捧着青花碗,双眼弯弯。
他跨进一步,感觉那层欢乐的光圈迅速包围了自己。
“小伙子,有什么要求没?你女朋友不加葱,多加辣油。你也一样吗?”老伯动作麻利,已经盛好第二碗。
女朋友?简苍梧自然被这称呼一愣,下意识去看水青。她正垂着头,对着勺里的豆腐花吹气,甚至伸出粉红舌尖,舔了舔。
心一跳,有些慌,他调开视线。
“小伙子。怎么样?”老伯催促。
“和她一样。”他选择最简单的回复。
老伯添好调料,“给你。两人甜甜蜜——”没祝福完。
“太好吃了!”水青哇赞着,满足吁口气,“简苍梧,快尝尝看,极品到让你把舌头吞下去,舍不得吐出来。”压根没听到女朋友啦,甜蜜蜜啦。
“老伯,这调料是您自制的吧?”豆花嫩滑,没有半点豆腥。虾米干香。而最赞是调味料,咸淡正好,还能尝到很多种香,围绕着舌头,溢满味蕾。水青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很久没吃到而产生怎么都好吃的效果。
“不错,独家秘制。”老伯点点头,“我退休后闲得发慌,自个儿研究出来的。高兴了,就天天做上一担,在这青草巷石板桥附近卖。懒了,一个月我都歇着。要不是听到小伙子的小提琴,我还不上这桥呢。你们今天运气不错。”
这时。有一些大人孩子纷纷上桥,老伯热络得打招呼,看来是熟面孔了。
水青把钱放在透明柜的半开抽屉里。
“我今天就在桥上卖豆花,你们自管拿碗下桥去吃,亲亲热热都好,只要走之前记得把碗还给我就行了。”老伯挥手。
两人就在岸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个角度还能看到桥上老伯忙碌的身影和小孩子们的笑脸。
“我没跟老伯澄清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这种事从来越解释越复杂。”清者自清。
“我没关系。”简苍梧想想是这样。
“好吃吗?”水青看简苍梧终于吃了一口。
“咸的。”简苍梧皱起眉头。豆腐花怎么是咸的?还辣!还鲜!
“就是咸的,才好吃。”澳洲豆腐花全都是甜的,爆米花全都是咸的。她觉得反了,整个国家都是颠倒过来的。
“我只吃过甜的。”而且是大饭店里那种。
“甜的很怪。”水青并不习惯,虽然家乡也靠南边,但豆腐花是咸的,真好。
简苍梧想咸的才怪,但选择不说。可是,咸豆花,真怪。
水青几口吃完了,见简苍梧托着碗不动,就知道他不爱,“你不喜欢吃,我帮你吃,反正才吃了一口。”他手里的勺子没放下,应该没有口水。
简苍梧就侧过头,那眼神,她不明白。
“那么好吃的豆腐花,别浪费了。”水青就笑得有些尴尬,这个要求是不是很不合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