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被谩骂或是惊讶的话语影响,风间?对比着[虹龙]与[母亲]的力量。
[虹龙]的极虹,传播方式快又多,并且非常难以防范,触之即死,是以侵蚀为主的力量。
[母亲]的浊潮,只能等待潮水蔓延,从传播的效率上看,完全比不上极虹,但在浊潮内的极兽不会死亡……是以保护为主的力量。
问题在于,极界兽王那改变生态环境的力量,能否互相影响,甚至互相牵制?
如果[母亲]的浊潮,无法影响到[虹龙]的极虹,那就该直接放弃拉拢[母亲]的谈判,想办法逃出生天。
逃不出去的话……
抚摸着身后背负的寒天剑,风间?却下意识看向身后犬养的木刀。
犬养缩回十四岁之后,佩戴的太刀都换成了木刀,这样根本就……
“——你想干什么?”
夹着尾巴,紧张、畏惧、愤怒、悔恨,诸多情绪出现在犬养的脸上,他不明白自己心底为什么会不受控制涌现出这些感情来,他只是紧紧抱住木刀。
“不会给你的,绝对不会!”
“我也没想要你的木刀,你拿好它防身。”
不过是个小插曲,风间?重新把视线拉回到[母亲]身上。
与这种一千多米高的杂乱巨物对视,是需要勇气的,风间?尽量不让目光聚焦,分散视野,只将[母亲]的大体轮廓纳入视线。
“您的浊潮,能抵抗[虹龙]的极虹吗?”
“……这是,我的世界,我和孩子们共同的家,我才是这里的极界兽王……你觉得[虹龙]比我强大?”
[母亲]的声音就像许多人分毫不差同时开口,许许多多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是啊,我肯定,[虹龙]比你强大,[虹龙]光躯长就有两千多米,两千米的高山已经能重新划分地貌环境了,[虹龙]还能继续吞噬能量增加躯干,增加长度……而您,再怎么看,最多也就一千米出头吧?”
还没完,风间?继续说道:“关键问题在于[虹龙]的极虹是以近似光的形式传播,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光,并没有光速和其他一些光的特质,那依然是能在距离[虹龙]一定范围内变成光的侵染,比您的浊潮覆盖率广,杀伤性强,您的浊潮……太温柔了。”
风间?的双脚就泡在浊潮中,既没有任何不适,也没看见身体受到什么影响。
一个是光,一个是水,极虹夺走生命,浊潮促进生命。
“会有办法的。”
[母亲]托着头部的手,其背部裂开的嘴巴轻轻说着,她身躯上的无数张嘴同时发声。
“我还有,我的孩子们。我们会保护我们的家园。”
这句话仿佛成了一句动员所有极兽准备战争的命令,有的极兽喜极而泣,有的极兽拉黑了脸,有的极兽默不作声,天上飞的极兽全部围绕着[母亲]飞翔,地上走的极兽抬头仰望,地下爬的极兽破土而出。
极兽的数量远比风间?和犬养看见的要更多!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与[母亲]相似,由许多生命体的特征胡乱拼凑而成,更多的还是风间?也见过的寻常极兽。
生命从[母亲]身边像火山爆发般涌现,那数量已经不能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极兽们甚至挡住天空,踏平大地,浊潮被极兽们的动静激起浪花,水浪的声音淹没在所有极兽的躁动中。
这场热烈的盛会持续了很久,但在这期间,[母亲]并没有闲着。
从那颗光滑的雕塑般头颅处,伸出了手。
纤细,苍白,脆弱的手,一只,两只……风间?已经数不下去了,他第一次看见这般疯狂的造物,能撑到现在已经体现出了风间?精神的强韧。
但,再强韧的精神,一旦遇上超出自身理解的异常,理智也会慢慢消磨殆尽。
疯狂造物的手伸向风间?,蝎尾为此露出一个头颅的空隙,没有皮毛,与人类无异的手指托住风间?的脸,轻柔抚摸着。
更多的手,与风间?的左手触碰,将风间?紧紧攥住的索命铳拿开,丢到浊潮中,抚摸风间?左手因用拿着索命铳时力过猛而凹陷的血印。
[母亲]的手触碰到左手掌心的核心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