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当演员,夜里来我这干活,挺辛苦的。”吴窥江随口一句,不再管他,打开微波炉,取出纸盒,示意:“你来吧。”
钟在御挺失望,抖着手把饭盒塞进去,盯着金属疙瘩与橘黄光里的虚影,发现鼻子里塞满了甜。他侧头一看,桌上一盒八个金灿灿的蛋挞,整齐摆列。
“吃吧,给你们带的。”吴窥江把盒子朝前一推,随随便便的口气,出口就是不容拒绝,“我也该回去了。”
熟脑花起死回生,转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速,钟在御瞬间算出他能吃两个!饿狼似的抓起一个,连着锡箔碗咬了好大一口。
老板正起身,他得闲一抬眸,胸口有个一样质地的牌子,写“吴窥江”。
他家老板,叫吴窥江,好名字。
看在蛋挞很好吃的份上,目前的钟在御看谁都能一视同仁。
夏还妃学人家影院给自家也定了名牌,也不知从哪个诡异刁钻的角度琢磨觉得,自家老板会与员工同甘共苦。吴窥江从前就是出了名的傲慢嚣张,而今只有变本加厉的份。
出门就径直去了放映机房,吴窥江把名牌摘下来,随手搁在一抬放映机上,当着疯子的面,也没半点忌讳:“我该不会也疯了吧。”
那疯子的耳朵会挑声音,没听见话,只听见搁东西的声,抢似的拿走就往胸前扣。单是写自己名的牌就挂了三儿,满胸沉甸甸,也不嫌坠。
夏还妃和百鹤拎着外卖进来,钟在御吃饱喝足心里美,招呼:“来吃蛋挞啊!老板给的!”
百鹤避之不及:“不吃甜食。”
夏还妃挨着钟在御坐,胳膊肘故意挤着:“我怕胖,大爷给你的,你就吃唉。”
钟在御只听得到“给你的”,寥寥三字,足矣在他心底开天辟地,吃着嚼着,才问:“大爷?”
夏还妃说:“嗯,我习惯叫大爷了。你随便称呼,你不是吴家人,不受管。”
钟在御敷衍:“哦。”
夏还妃新奇:“你不知道?
钟在御不愿承认他的浅薄,更何况关他鸟事?
八个蛋挞下肚,腹中热乎,钟在御都打饱嗝了,没蹭上电影,倒是偷懒偷得欢,在更衣室的椅子上一眯。连夏还妃进来,展开折叠床,都没能惊动他。安安稳稳一夜,到天亮。
清晨六点歇业,夏还妃依依不舍地跟钟在御说再见,百鹤负责锁门,最后一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