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新闻稿刚发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就撤回,连那一期发行的娱乐报纸也在娇花不需要园丁车上。卞锋将相机扔到后备箱,让王享直接送去公司。他亲自开车回玖园。还是那辆兰博基尼,秦寒玖以前的座驾。秦寒玖摘下帽子和墨镜放在旁边,意外地看着她。秦安凑过来,满脸得意:“怎么样?棒不棒?”像一只求夸奖的小猫咪,蓬松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秦寒玖忍不住伸手揉头。“不错!”连他都有点意外,他养的小娇花,竟然能在短短三年内,具有如此威望和手段。内心不由升起一股强烈的骄傲。甚至比他当年在大会堂万众瞩目,还要让他有成就感。但更多的是心疼。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了。”秦安拍拍他的肩膀:“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比我还矫情。”矫情?秦寒玖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是不是在骂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别过脸看窗外,薄唇紧抿。秦安伸手戳他的胸膛:“嗳,你闹什么别扭?”奈何秦寒玖冷着脸,淡淡看她一眼,继续看窗外的风景。秦安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理。也没了耐心,冷哼一声坐远点:“切!装什么高冷,莫名其妙。”秦寒玖豁然转头:“我说话你觉得我矫情,不说话说我高冷,怎么就这么难将就。”他其实不想解释,但是又不想和她闹别扭,太幼稚。秦安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看窗外。我哄你的时候你不理我,现在想哄我,我就理你,我不要面子的吗?卞锋无语。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能成熟点吗?立刻站出来调节气氛:“夫人,金易那边传来消息,dl的合作已经完成了,秋季就需要我们的服装。”然而,马上就入秋了。“嗯,把这事告诉罗欧。”秦寒玖撇过头,好家伙,他的人,现在用得这么顺手。“还有,他听说九爷恢复记忆,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呗,腿又不长我身上。”很快到达玖园,秦安甩上车门就走,秦寒玖拿着帽子和墨镜,站在原地不动。就那么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卞锋跟着站在一旁,九爷不走他也不敢走。回来的事,并没有通知玖园的人,包括秦寒玖的事,所以大家都在后院各干各的。秦安走到别墅的台阶上,开始输指纹,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也闻不到熟悉的冷香,动作顿住了。透过光滑反光的瓷砖,她身后空无一人。回头,秦寒玖站在车后,车身挡住他半个身姿,就那么与她遥遥相望。无悲无喜,见她回头,抿着唇。“站着干嘛,回家还要我背你吗?”说完,直接开门进去。“九爷,你……”秦寒玖将帽子和墨镜扔他怀里:“玖园人呢?防卫这么差,来人都不知道。”卞锋:“他们……”“你这个统领怎么当的,玩忽职守,扣奖金。”“啊?”卞锋目瞪口呆。看着秦寒玖消瘦挺拔的背影,摸摸脑袋:“可是九爷,我现在的工资不是你发。”秦寒玖脚步一顿,冷冷地看他。浑身仿佛萦绕着黑气,令人不寒而栗。卞锋恨不得抽自己一把嘴巴子。让你贱,瞧瞧你都说的什么话。不是找虐吗?“我……九爷您和夫人肯定饿了,我立刻去醉香楼请厨师来做饭。”说完打开车门,将车掉头开进车库,重新开了辆越野出来。秦寒玖看着他一溜烟不见,脸色更沉。长本事了。居然敢溜。看了一眼别墅,秦寒玖转身往花圃方向而去。最终站在那排国色天香的牡丹面前。棵棵枝繁叶茂,朵朵争奇斗艳、富贵逼人。和刚来时的娇弱不同,现在它们根基稳固,枝干强劲,哪怕是在烈日底下,也仍旧灿烂。而四年前,哪怕是风稍微大一点、阳光强烈一些,园丁都会将它们移到花架下,生怕它们受一点伤害夭折。“九……九爷?”颤抖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园丁站在玻璃房里面,看着他神色激动。秦寒玖偏头:“嗯。”“真的是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夫人知道吗?我……我这就去通知夫人。”“不必了,我同安安一起回来的,她知道。”“好好好。”园丁抹一把老泪,神色激动,“您可终于回来了,大家都盼着您呢,真是太好了。”秦寒玖不语。深邃的桃花眼落在那排牡丹上,神色莫名。“九爷您是专门来看花的吗?”园丁找到话题,兴奋地开始介绍起来,“这几盆牡丹,还是当初你为夫人种的那些,不过啊,这些年长得很快,花盆换了好几个。”“根系强壮,如今我这把老骨头都搬不动了,还好它们现在已经长好,经受得起风吹雨打,不需要我整天看着了。”可不是,以前的花盆才足球那么大,现如今已经换成了脸盆那么大。枝叶树高也是之前的好几倍。秦寒玖伸手摸着离自己最近的魏紫花瓣,花瓣脆弱,轻轻用力,整朵花枝跟着颤了颤。园丁想开口提醒他轻些。“现在,它们一天浇多少次水?”“如果不是天气特别干旱和热,一般情况下,不需要浇水。”“那你一天花多少时间照顾它们?”园丁笑道:“现在它们已经长大,不需要我照顾。”他的心思和精力,用以培育新的花株。“不需要?”秦寒玖喃喃自语,用力拔一瓣花,摊在掌心盯着,目光幽暗。花朵长成,就不再需要培育的园丁。那么他掌心的娇花,是否也不再依赖他?从踏上云城那一刻,他便感觉到了。她变强了,无畏了。遇到事情,能够冷静地处理干净。他曾经的人,也用得很好,关系也好。他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无可替代。他能为她做的,她自己也可以做到。如今,她是展翅翱翔的雄鹰,而他,沉寂三年,一无所有。玖园属于秦安、深云合并到燕云旗下、就连医术……曾经的光环和名声,已经是过去式,他从不屑将过去的荣耀加诸在自己头上。用过去的光辉和荣耀作为骄傲,足以证明他如今多普通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