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生我气了?”“我生什么气。”秦安坐在他旁边,按照他的口味蘸酱,切成小块,用刀叉插一块,喂到他嘴边。“张嘴,啊~”秦寒玖伸手将刀叉接过来,自己吃。他又不是真的小白脸。只能吃软饭。“味道不错,跟林嫂学的?”“不是,”秦安抿了一口红酒,“有一次我去h国谈合作,要三天,结果我没请保姆,饿了没人做饭,就自己在网上学的。”因为h国的口味她吃不来,就只能在超市买东西回去自己做。“后来林嫂指点了我一下,改善后就这个味道。”秦寒玖摸摸她的头,有些心疼和愧疚,如果不是他的失踪,这些苦她根本不需要承受。但是煽情的话到了嘴边,唇角微动,又咽了下去。算了,免得她又说自己矫情。秦安摇晃着酒杯,吃了几口牛肉,便歪着头看他吃。一举一动,矜贵优雅。容颜妖孽,气质清冷。比之当年,二十八岁的他,多了一分成熟,却也更加深不可测。不知不觉,半瓶红酒已经下肚。脑袋有些晕。就是不知道,是这酒上头,还是眼前这个人令她无法保持清醒。特别是那人侧眸勾唇,慵懒邪魅,让她整个人发晕。扑进他怀里,抱着他不撒手:“玖玖老公,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呀?”秦寒玖手一顿。“明明是你在生我气。”“我没有生气,谁让你先不理我的,我哄你你也不理我,”秦安噘嘴,慢吞吞解释,“那你要是一哄我就理你,岂不是很没面子。”秦寒玖垂眸:“你说我矫情,我没有。”我就是心疼,真心心疼你。秦安睁大眸子:“我那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当真了?”何况,她这么说,就是想他少些愧疚和胡思乱想。怎么反而想多了。秦寒玖靠在椅背上,闻言轻笑,目光透过玻璃墙,看向窗外的花圃。看不到牡丹,却能看到别的修剪得很漂亮的花朵。都是他不讨厌的。从前,总是能看到园丁的身影在它们中间晃悠,悉心照料、担惊受怕。害怕他养的花草,被外面的狂风暴雨摧残,也担心风吹日晒让它们失去朝气。可如今看来,娇花不娇,终于长成了他期望的样子,却不再需要他照料。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秦寒玖,你在想什么?”“我在想,草木发了芽生了根,开了花结了果,已经不再担心风雨摧残,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园丁辞了?”“不行,”秦安立刻反对,“你这是过河拆桥,不仁义道德。”“可是花儿已经不需要他了,他留在这里做什么?”秦安不明白,他怎么一回来就跟园丁过不去。园丁明明做得很好,已经成为了玖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是一家人。难道就因为花朵长成,要辞退他吗?她办不到。“怎么不需要他,就算那些花长得再好,可终究需要园丁松土换盆,捉虫施肥,浇水剪枝,否则,你以为它们天生就长得这么好看漂亮吗?”“没有园丁叔叔,它们就是一堆歪瓜裂枣,枝败叶枯,也开不出漂亮的花。”是这样吗?秦寒玖深深凝视着她,放在她后脖颈的手不断收紧用力。秦安被他看得心惊胆战,不明白他突然之间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就好像……他又变回了三年前那样子,明明很强大,可是内心惶恐不安,没有安全感,像个孩子一样。不应该啊。他现在,心里历程更丰富、更强大,怎么还是会没有安全感?这样的他,真的让人感到心酸。恨不得钻进他心里,紧紧拥抱他的心尖,给他安全感。秦安抱着他,缓缓道:“玖玖,我怎么觉得,我和云之间,你离云很近。”可我就在你怀里。秦寒玖愣住。秦安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你别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你用力抱抱我,好不好?”秦寒玖收紧手臂,声音发涩:“好。”低头,将脸埋在她肩头,无助地靠着她。他的女孩,真的很温柔。连这点情绪,都要顾忌他。夜幕低垂,暮霭沉沉,寂静的别墅内,男女相拥坐在餐桌前。用尽全身力气,要将对方融进骨子里。“玖玖,如果你是因为燕盏北的事不开心,你别怕,大不了咱们以后多生个孩子,拿一个姓燕就是了。”“你想要回燕家我也支持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秦安以为,他是难过燕盏北的做法。从小到大,秦华将他抚养大,养育之恩大于天,却打着为他好的旗子,擅自替他做决定。现在,血脉相连的外公,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不惜催眠他利用他。而他真正的家,却是他们的敌人。在他心里,不难受才怪了。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她。秦华认为她配不上,燕盏北也认为她配不上。可是,她如今,配得上啊。我要的是秦安配得上秦寒玖各种光环加身,云城首富,凭什么就配不上了。秦寒玖摸摸她的脑袋,低声:“不用,我的孩子,自然是跟我姓。”何况,燕盏北对他,也不是真的疼爱。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和利用基础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我就是想着,花儿长大了不需要园丁,你长大了,我是不是就没用了。”依附他的菟丝花变成了参天大树,那么他这颗给她遮风挡雨的大树,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秦安揪着他的耳朵摇来摇去:“瞎说什么呢,我不是花你也不是园丁,你忘了吗?我说过要变强,要和你并肩。”“我希望,和你站在一起,人家会说我们天生一对,而不是我仪仗你的宠爱。”“我要让人们说,我秦安,配得上你秦寒玖,你不亏。”而不是别人说的,秦安配不上秦寒玖。秦寒玖浑身一震,诧异地看着她。“所以,你还是需要我的?”秦安连忙表忠心:“当然,我们两呢,各自是一个半圆,只有合在一起,才完整。”这嘴……“刚刚偷吃糖了?”秦安凑上去吹了一口酒气:“喝了酒。”媚眼一勾,狡黠笑道:“所以刚才,说的都是酒话。”酒话嘛,不可信。“是吗?”秦寒玖反问,附身凑近,“那我尝尝醉没醉。”“不………唔……”所有的抗议被堵住,秦安气得忍不住拿拳头捶他。上一秒还要死要活,下一秒就耍流氓。这变脸速度,也是没谁了。怕不是精分了。这一吻缠绵悱恻,温柔蚀骨。秦寒玖半阖着眸子,看着她紧闭着眼,睫毛微颤,眼底划过强势的光芒。安安,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既然担心自己不被依靠,担心你离我而去,倒不如,我更强。强到无人可比拟。强到你无法逃脱、无法舍弃,一辈子牢牢栓在他身边。看来,这燕家,还是得回去。只有这样有基础的庞大集团,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变成现在山峰顶上的人。——第二天,ha总部同时迎来了几家报社的总编,都是来取相机的。秦安穿着一身浅蓝色西装,慵懒地窝在黑色真皮转椅中,娇小玲珑的身躯,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红唇微勾,挂着几分凉薄,似笑非笑地靠着几人。指尖的笔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各位手下的记者,越来越有勇气了啊。”“安总,是我们的错,是新人不知道规矩,还请你大人大量,别计较她们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