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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饿很饿。甚至还有点痛。但是他觉得身体暖暖的，没刚才那么难受。柒月想要甩开他的手。莫忘抓紧：“小月亮，你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甩开？”“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刚才。”“我说的是我妈病好后我再……”考虑这事。莫忘拉着她走：“你刚才答应的是，阿姨病好后就和我在一起，这样算答应吧。”“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柒月：“……”皮笑肉不笑地控诉他：“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妈妈好以后，我才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到时候是不是你，还不一定呢。”莫忘笑容瞬间消失。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眸子幽暗：“不是我，那是谁啊？”“是不是刚刚那个男人？”边说边退。精致冷白的脸庞带着一股自嘲和失落。“也对，他比我，更得你欢喜。”而他，算什么？他不过是个从小被判定为怪物的人，有自闭有社恐，不会逗人开心快乐，也不会懂谁的心事。他傻的只剩下一堆冰冷的仪器药液作伴。柒月看着他，他的悲伤失落仿佛会传染，让她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有些难过，还有不忍。想着，欺骗一下他，等到任务完成，他回到云城，他们再无关系。这一切就什么也不算。刚想开口，莫忘已经转身，不再看他。“不用担心我离开。”“阿姨的病，我会帮忙研究。”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小月亮了，你是别人的。月光照耀大地，驱散黑暗，但却不会只照着一个人。月亮只有一个，光却又无数份。他只是曾经，很幸运地，被这份光照到。那时候以为，照到月光，月亮就是他的了。现在才明白，月亮离他很远。遥不可及。莫忘双手插兜，走得很快。肚子很饿，在冬夜里咕咕叫，他有些想秦安了。那是太阳，不会抛弃他的太阳。人在脆弱的时候，都会想家。特别想，特别想。他从来没有觉得，思念是如此难熬的一件事。回到实验室，看着满当当的器材，和各种各样的药液，只感到寂寥。他拿着药液，试了很多次，都无法让自己投入到研究中。最后只能关上门，带上口罩，穿上无菌服，去病房看望柒月的妈妈。她妈妈情况越来越不好。清醒的时间也很少。他运气比较好，进去没多久，她就醒了。他打开灯，低声开口：“阿姨，我来看你了。”“你是月月请来的医生，我知道你。”柒月妈妈声音很轻，但周围很安静，他听得清楚。“我是莫忘，”莫忘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青涩精致的脸，只是黑眼圈很深。“或许你忘记了，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你，就住在那家不远处。”莫忘比划着自己那时候的身高，“大家都叫我怪物，叫我魔王，我弄的药水，不小心毒死了你家的狗。”那一次，他被打得很惨。屁股开花，几天下不了床。大冷天的，还被丢在门外面。穿得单薄，冻得浑身僵硬。那时候，是她，牵着小的月亮，拿着一杯热豆浆和油条，以及一件棉衣，走到他身边。他没用的东西“我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你现在很了不起，我相信，从前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现在也跟我一样的看法。”“他们知道你现在的成就，一定会向你说声对不起，阿姨在这里代表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好吗？”莫忘愣愣地看着她。“孩子，和过去告别，你现在的人生，才是最好的。”“柒月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和荣幸。”和过去告别？从那些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做真正的莫忘。他似乎看到那些人，在和他说对不起。挥手作别。莫忘唇角露出笑容，忽然脸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僵在脸上。唇角缓缓收敛，只剩下沉重。不行的。他还有罪孽未偿还。那是真正的罪。他欠人间一条命。那是他犯下的，无可挽回的、一辈子摆脱不了的罪孽。莫忘缄默不语，陪着她妈妈入睡后，才起身离开。走出病房，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他太饿了，饿得胃痛。强撑着站起来，往宿舍去。到了宿舍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备点零食。似乎一日三餐都有柒月准备后，他就忘了这件事。以前，他都会备一箱泡面或者别的东西在宿舍。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莫忘长叹口气，拿出手机给秦安打电话。“有事？”接电话的是九爷，声音还有点沙哑。莫忘那些小心思小脆弱全都没了。“那个……姐夫，”只有这个称呼，会让他不被惩罚。秦寒玖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烦：“说。”现在都深夜十二点了。扰人清梦。他才刚睡着没多久。“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个离我最近的联络人的号码。”“做什么？”“我……”莫忘支支吾吾半天，才鼓起涌起憋出一句话，“我饿，找不到饭吃。”“……”半晌，对方都没有回音。莫忘感觉有些丢人。真的是丢到太阳系外了。“没用的东西！”莫忘自己把头埋进被子里，有些难过。电话直接被挂断。莫忘捏紧手机，看来今晚只能硬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