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他瞒得死死的。他现在,根本不信那些什么时间久,失去活性的话。就是翟天葵背叛了,偷偷换了东西。所以宋颜生下来的种,才不是他的。这一刻,燕盏北是真的被气进了急诊室。“翟天葵,”宋颜叫住正准备跟去急诊室的男人,字字泣血,“当真是你?”翟天葵从西装口袋里取出另一份折叠好的纸,交给她。“颜颜,我不能让燕伯伯伤心失望,所以用自己的代替。”“啪!”宋颜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目光淬了毒。“你和他一样,令人感到恶心,什么不想让他失望,你刚刚把他差点气死了,别把你说得那么伟大,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很好,从今天起,她又多了一个仇人。不,这个人,一直都是她的仇人。甚至,将她伤害得更彻底。翟天葵摸了摸被打得脸,茶色的瞳孔无波无澜。“因为如果不成功,他会固执地将这个手术无数次进行下去,到时候损伤的是你的身体,我、不忍心。”“而且,我也考虑过,我年轻,虽然比你大十几岁,但是能够照顾你们母子,直到我死!”这总比燕盏北那个,只知道生,根本没想过孩子怎么长大的人,好多了。宋枫一拳走在他鼻子上,直接将他的眼镜打到地上。鼻血流出来。宋枫揪着他的衣领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打。“翟天葵,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特么就是这么对我的,燕盏北不是人,你和他狼狈为奸,更不是东西!”一拳一拳,都是他心底无法发泄的痛苦。面对燕盏北,他不敢动手。因为燕盏北那个老东西,一拳下去估计就呜呼了。翟天葵抗打,打个半死不活不能自理,都不够他出气的。翟天葵也不还手,只是护住脸。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挣脱宋枫的钳制,起身去急诊室。宋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宋颜。父女对视。顷刻间,宋枫便已泪流满面。痛苦地捂着脸,自责不已。“颜颜,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宋颜复杂地看着他,慢慢躺回床上。“爸,我不怪你了。”不怪了。如果说今天之前,她心里有恨有怨,但是刚刚,看到他失了风度,动手打人动嘴骂人,为她流泪自责,她那些气,都消了。她想起来,曾经,宋枫本就是她最尊敬爱戴的人啊。那是她的爸爸,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比起其他人带给她的伤害,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可能,她福薄。抑郁本就情绪多变,敏感脆弱,情绪反常得令人捉摸不透。“哇~~~”婴儿的啼哭突然响起。撕心裂肺,小脸憋得通红。特别嘈杂,哭得人心乱。宋颜捂住耳朵,却还是不能阻隔这魔音穿耳。烦死了!超超超。刚刚因为宋枫平静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个孩子,再次变得烦躁。宋枫连忙将孩子抱出去。找护士看看孩子是怎么回事。“孩子是饿了,让妈妈给他喂奶就好了。”宋颜恨他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给她喂奶。“能不能喂奶粉?”“先生,喂奶粉对刚出生的婴儿不好,建议母乳喂养哦。”护士温和地建议。宋枫掏出钱:“医院这么多妈妈,麻烦你们帮忙找了喂喂,好吗?”“这……”“摆脱了,孩子妈妈情况有点特殊,不能喂。”“好吧。”护士答应。之前医生就叮嘱过,这位来头不小,凡是他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做到。其实她们也大概猜到他的身份。毕竟学医的,谁会不认识医学界几个出名的大佬呢。只是都没拆穿而已。翟天葵坐在急诊室门口,一直到下午,燕盏北才从里面推出来。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翟先生,燕老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们尽力了,你还是想办法准备后事吧。”翟天葵很平静地点头。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这半年来,燕盏北连连遭受打击,让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上次燕云遭遇滑铁卢,剩个空壳子,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几个月,是秦寒玖送来的好药和对孩子的期盼支撑着。现在知道真相,恐怕再也撑不下去了。金易走进客厅,看到秦寒玖和秦安正在吃晚餐。两个小孩子被月嫂抱到浴室,脖子上套着泳圈,正在欢快地游泳呢。“九爷,帝都刚刚传来消息,燕老,恐怕不行了。”秦寒玖面不改色:“我的药应该能够让他再撑一两个月。”这提前要完,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宋颜生的孩子,不是燕盏北的,跟您,也没有半点关系。”金易说起这事,就觉得挺玄幻的。还幸灾乐祸。“恭喜九爷、夫人。”秦安挑眉:“何喜之有?”“少了个舅舅啊,这不然,平白矮了一个辈分,说不定还得叫宋颜外婆。”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实际上,提到宋颜,他还蛮可惜的。本应该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若是好好的,帝都随便那家的青年才俊配不上。将来也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可惜啊~生生毁了。“那孩子父亲是谁?”“翟天葵!”秦安诧异,深究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啊。燕盏北逝世当天夜里。寂静的病房中突然传来警报,所有原本是绿色的指标,突然变红。惊动了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翟天葵跑进病房,看着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燕家家主燕盏北,于凌晨一点二十三分,去世。翟天葵在他的床尾,深深磕了一个头。葬礼,是由翟天葵一手操办。燕家其他亲戚也来了,但并不多,楚年和楚天朗以及她们的妈妈,穿着一身黑色孝服,跪在灵堂前,和前来吊唁的人打招呼。“害,这燕家以前也是人丁兴旺的,没想到现在,送终的却是干女儿。”“也幸亏年轻的时候收了个干女儿,不然现在谁跪他啊。”“燕家也是,一个空壳子,就两栋大楼,早晚落入别人手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家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落在谁手里。”来往的宾客议论纷纷,不过声音都很小。确保不会落入别人耳朵里,更不会落入主人家耳里。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不管是生前死后,多的是谈资。那些事,翻出来,比娱乐圈的八卦更有看头。“这葬礼上,谁最殷勤,自然归谁吧。”一人懒洋洋道。众人心照不宣地将目光看向招呼宾客的翟天葵,以及跪在灵堂前弯腰鞠躬的楚年几人身上。“那不一定,”有人说,“别忘了,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是说……云城那位?”“不是他还有谁,那可是燕盏北当初公开承认的外孙,铁板的血缘关系,比这些人,有立场多了。”“呵……”一道嘲讽的声音插进来,“现在燕家还剩下什么,秦寒玖会看上这些?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也就两栋燕云大厦值钱。“谁会嫌弃钱多。”“你怕不是不知道吧,秦寒玖今天压根就没来参加葬礼,早就和燕盏北断绝关系了。”“这燕盏北也是自己作,唯一的外孙不要,和他闹离心,现在连个磕头的人都没。”其余人沉默。当初秦寒玖出手对付燕家那事,她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