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觉得这样的她,有些久违和乖巧,摸摸她头,满眼宠溺:“小子舒长大了。”不知不觉,却又一直在他的见证下。“现在,告诉你要去哪儿?”郁子舒:“摘月堂。”冰雪挑眉,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当初在海边悬崖,华月逼得她跳崖,今天是要去还回来了。“当年,明明是蔡舒怡害了我,我没有将这份仇恨牵连到她身上,但她却因此仇恨我,屡次三番对我出手,我又不是圣人,凭什么纵容着她。”虽然她的出手,对自己没有造成多大损失,但并不代表她无辜。敌人,就不能纵容,否则会养虎成患。冰雪对几大势力的地址分布了如指掌,车技完全不是郁子舒这个菜鸟可比的,两人到达摘月堂时,不过才九点左右。冰雪戴着帽子和口罩,去买了一份烧烤和炸洋芋回来,两人窝在车内吃。整个车厢内都飘荡着烧烤味。郁子舒咬着牙签,看对面的别墅灯光熄灭,拍了拍手:“开工。”将牙签扔在垃圾袋里,打开空调将身上的烧烤味吹散,冰雪拿出电脑,侵入华月家的安防系统,顺利黑掉过后,郁子舒再放出电子蝴蝶将附近的监控挡住,轻松潜入别墅内部。她查清楚了,整个别墅,就华月和她儿子厉南风在家,厉承阳最近不在华洲。她对她儿子不感兴趣,攀上主卧的阳台,轻手轻脚打开阳台的门。华月还算警惕,立刻就醒了:“谁?”手还没伸到开关,一把冰冷刺骨的匕首就放在了她脖子上,紧接着,嘴里被塞进了一颗药丸,很小一颗,微苦。她想吐出来,被人捏住下巴,强行灌了进去。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咳咳……”华月捂着胸口使劲咳嗽,想把东西抠出来,凭直觉,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哒”一声,灯亮了,光明驱散黑暗,也将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暴露在她面前。“是你!”华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居然没死!”郁子舒坐在床沿,懒洋洋的:“我当然死了,不过死不瞑目,来找你谈谈心。”华月嗤笑一声,根本不信。心中却暗暗警惕,手缓缓移向手机,为什么郁子舒能悄无声息潜入自己的家里?外面那些保镖和安防系统是废物吗?还有……“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郁子舒笑眯眯地按住她的手,将手机抢过来:“糖豆,信吗?”华月伸手想抢,听到这话,咬牙切齿:“郁子舒,你找死!”“呵呵,”郁子舒轻蔑一笑,伸出指尖勾着她下巴,“找死的,是你吧。”“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请你吃糖豆吗?当年你妈妈对三个月大的我下毒,让我傻了十几年,也哑了十几年,现在,也让你好好尝尝这种滋味。”华月脸色惨白,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让四肢冰凉,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郁子舒漆黑的眼底翻滚着仇恨的烈焰,她满腔仇恨,恨妈妈,也恨自己,如今,终于来复仇了。她丝毫不怀疑她的心狠和毒辣,换位思考,她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仇人,甚至更狠。可是她不想变成傻子,也不像变成哑巴。番外:变成你最厌恶的人“郁子舒,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华家的大小姐,是摘月堂堂主,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哥哥找你麻烦吗?”华月大叫,妄图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然而,她惊恐地发现,即便自己用力嘶吼,发出的声音嘶哑又小,嗓子疼痛难耐,像极了感冒后,嗓子疼之后的那种感觉。说一句话都务必难受,越是用力嘶吼,声音越小越沙哑。华月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怎么回事?我的嗓子,我的声音……”“郁子舒,把解药给我,解药。”她伸出手想去抓郁子舒,郁子舒起身,后退几步,眼神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衣角从手中滑落,华月跌在床上,面目狰狞地看着她。“郁子舒,解药,把解药给我。”郁子舒冷漠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解药?当年你妈妈可是死也不会给我解药的,现在,你也尝尝我当时的绝望和痛苦,这,仅仅只是开始。”“不——”华月使劲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捏在掌心,肆意玩弄。“你不能这么做,当初一切都是我妈妈做的,我完全不知情,那些事跟我没关系,你要报复你找她啊,放过我,求求你了。”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终于在此时此刻放下尊严和面子,向她最瞧不起的人摇尾乞怜。华月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几步跑下床,哀求地看着她。什么妈妈,什么复仇,统统抛却脑后,她不要变成哑巴和傻子。如果郁子舒拿出来的这药是妈妈当年给她下的那种毒,就算她找别人也没有用呀。别人根本就研究不出来解药,只能寄希望于郁子舒。“子舒,阿姨求求你,你别这样做好不好?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我妈妈做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以后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都会满足你,怎么样?”华月期待地看着她,眼眸深处却藏着刻骨的仇恨。等拿到解药,她一定要让郁子舒生不如死!趴在地上的五指紧紧扣着地板,这屈辱的求人方式让她眼尾发红,满是仇恨。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亲近,缓缓蛊惑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子舒,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想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你想想,你这么做,和我妈妈有什么区别?”“在你心里,一定觉得我妈妈是个恶毒心狠的女人,恨不得抽他筋剥她皮,可是如今,你这么做和她又有什么区别?你就会变成你最恨的那种人,对吗?”“这世上最痛苦的就是自己把自己活成曾经最痛恨的样子,你一定不想的,你这么单纯漂亮,应该快快乐乐的,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郁子舒唇角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冷眼旁观她动人的演讲。曾经,妈妈是不是也像此时此刻的华月一样,趴在地上卑微地祈求蔡舒怡放过她的女儿呢?今晚这一切应该让蔡舒怡好好看看的。只可惜,她死得太早了。不能亲眼看着最爱的女儿在她脚下摇尾乞怜的样子。郁子舒垂眸,对上华月期待渴望的眸子,轻轻笑了:“你说的对,我这么做,的确跟你妈妈没什么两样,同样都是恶毒的女人。”“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派人追杀我,你觉得,我凭什么要放过你?”华月一听,顿时觉得有戏,忍着嗓子的疼痛,沙哑着开口:“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本来就没什么大仇,我妈妈都死了二十年了,仇怨也该消失了,之前是我不对,我也是担心你怀恨在心回来报复所以才这么做的,不如,咱们就此和解?”“和解后,我们摘月堂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甚至还能得到华家的支持和保护,那些想要杀你的人,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循循善诱,郁子舒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经历多少,就不信她不上钩。郁子舒听了想笑,不知该笑她天真还是单纯,都骗不了自己的谎言,又怎么能说服她?她有些惋惜:“可是,我心中始终有怨难平,不发泄,很难受。”华月五指紧握成拳,几乎将牙龈咬碎。她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有怨,有怨你个大头鬼,我给你承诺,你就得感激涕零地接着,哪儿来这么多壁画。她笑得很勉强:“咱们不是有句古话,叫以德报怨,咱们握手言和,共同对付你的敌人,将来流传下去,也是一件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