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洁偶尔会语言障碍,会突然紧张,会四肢发颤,有时候甚至会不自主的哭笑。钟可情以为这是因为她的疯症所致,但听沈让的意思,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慢性锰中毒。”沈让的嘴角不觉抽了抽,“依照我的判断,你母亲已经是晚期了,她接触含锰化合物至少有三年之久。”
钟可情心头震颤!慢性重金属中毒,常年累月的让沈惠洁沉寂在慢性自杀之中,让原本就患有疯症的她,失去痊愈的可能,让她精神逐渐崩溃,让她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对方的杀人手
法不仅残忍,还费尽心机。“可是……我母亲为什么会接触到那些锰化合物?她虽然喜欢米兰,但也只是远远看着,不会伸手去摘——”钟可情百思不得其解,“她早就疯了,将自己关在别墅里头,很
少出来走动,根本没有接触锰肥的机会。”
沈让耸了耸肩:“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其余你就自己去查吧!”他面上露出几分不屑来,“我生平最讨厌牵扯到豪门恩怨之中。”
是因为曾经和她那段孽缘吧?所以才会那样讨厌豪门。
钟可情若有所思,提起包,起身就要离开。
“喂!就这么走了?”沈让把她叫住,“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恩?”钟可情眉头一皱,这个怪人真是难伺候!
“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下次!”既然知道了沈惠洁是慢性锰中毒,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解毒,哪有闲功夫陪着沈让出门见人!
“你可千万别后悔——”沈让扬起脸,眉梢得意地向上挑起,面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
或是因为愧疚,或是因为惧怕,钟可情最终仍是妥协。
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沈让带她去的地方是C大的实验楼。
他见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大叔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一副搞学术的模样。
“你好。”钟可情友善地打了招呼。
“这是实验室的张教授。”沈让指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介绍道,“我跟张教授说过你的情况,他愿意带你。”
愿意带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可情的那颗心脏有点点悸动,试探着问道:“是……收我为徒么?”
沈让宠溺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你是从古代来的么?是收你为学生,不是收你为徒,还不快叫老师?”
C大一直是钟可情重头开始的梦想,错过了上次高考,她以为要等到一年后才有机会进入C大,没想到……
虽然沈让的那副嘴脸很惹人讨厌,可这会儿的他,有着说不出的可爱之处。
钟可情充满感激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张教授,深深鞠了一躬,喊道:“老师。”
张教授看上去很慈祥,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笑起来的时候,额头上会有三道褶子,但依旧好看。
出了实验楼大门,钟可情的思绪一直在半空中飘。
沈让敲了敲她的脑袋,“事先声明,如果不是贺迟求我帮忙,我死活都不会带你见张教授。”
原来又是贺迟在帮她。
欠他的越多,钟可情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
“张教授可是我的大学老师,他对慢性金属中毒很有研究,你妈妈的病,或许他有办法。”沈让忍不住提醒道。
“哦。”钟可情心不在焉地应承了一声,目光则瞟向实验楼底下的一辆老爷车。
说不出为什么,钟可情总觉得那辆车怪怪的。
车型笨重,银灰色、加长版,车牌也是熟悉的号码。
等到身穿黑色蝙蝠衫,戴着墨镜的少女从车子上走下来的时候,钟可情猛然惊醒。
这不是季子姗么?据钟可情所知,医科大学的学生大一大二学得都是基础课程,以书本上的知识为主,好端端的,季子姗来实验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