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自我麻醉看起来有些用,可是,他却怎么也耗不过时间。
我以为顶多七八个小时的手术,整整做了两天两夜。
中间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医生多少护士,但我跟光北就坐在急诊室门口等着。
这两天几乎没有合过眼,要不是光北劝我喝了一些粥,吃了一块巧克力,我觉得我根本撑不住了要。
尤其是精神上的那种打击,已经要吞噬掉我的全身了。
光病危通知书医生就下了小十次,每次的字都是光北签的,因为我只要抬起手就不停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又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而且,我特别害怕,因为我签的这个字,我永远也见不到小贝了,他还那么小,怎么会离开我呢。
我们再过三年就要看到希望了啊。
终于,在小贝抢救回来的第三天,他终于醒过来了。
那时候,他插着管子,根本不能说话,却还想抬起手帮我擦眼泪。
其实,我只要他活着就好。
后来,医生很郑重的跟我们谈话,而且用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们。
“医生,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承受得住。”
光北还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话,而我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医生说,小贝这次发病极其严重,可能跟脑部血管畸形有关。
他说他们会尽力救我们孩子的,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所以,我们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胡说!”
我当场拍桌子站起来,骂医生是个骗子,如果他治不好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医院。
我们有钱,我们去美国治疗,对,去美国,美国的医生会救我儿子的。
“您觉得您儿子还能受得起飞机的颠簸吗?”
医生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我儿子怎么了,不就是病了吗,他至于冷嘲热讽的吗。
其实,医生并没说什么,我也明白,但是我于心不忍,只能无畏的发泄出来。
这是我多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啊,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帮他实现呢,他不能走,真的不能,就算是让我少活几年我也认了,再让他多看看这个世界好不好。
可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光北后来也问过了很多医生,还跟美国那边通了电话。
可是,因为孩子发病了,他们只能先让一个医生过来看看情况再说,他们也不能确定去了美国一定能治好孩子的病。
我们的孩子脑袋里这么多年本来就埋藏着一颗定时炸弹,只不过还没有到规定的时间就提前爆炸了,出乎意料之中但也是情理之外。
毕竟,从他发病那一天我们就已经知道一切可能,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