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歌舞伶姬,学人卖弄什么乐器舞技,就你那样子,走路都不甚好看,也敢殿前献丑!”
歌舒聿廷的樱唇轻触着白瓷的杯口,轻懒的吐出嘲讽的话,便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水。
又是一句话,引得众人当即变了脸色。
歌舒聿廷这话里的意思,哪里是在谴责自己的未婚妻意欲在他人面前卖弄风姿,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东南郡的两位郡主彷如歌姬吗!
而歌姬与乐师在这个时代可是最卑贱的职业!
“廷儿!”歌舒夫人尴尬的拉了一下儿子的袖子,歉意的望向东南郡王。
东南郡王脸色十分不好看,此时殿里也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本来出言想让宁颖嫣出丑的凌飞嫣也是一脸的错愕,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这时却感觉一道眸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去。
却见对面位置上端坐着的兄长凌夙瑾正静静的看着她,那眼底写满了不赞同与谴责。
凌飞嫣眸光闪了闪,接着低头避开了凌夙瑾的眸光。
燕帝的神情也是尴尬,但是却又觉得歌舒聿廷说的话好像都很有道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斥责他的直接,还是打个什么圆场。
宁颖嫣唇边张了张,下意识也想帮歌舒聿廷打这圆场。但却及时被理智压制住,静观事态发展。
歌舒聿廷仿若未觉自己的尖酸失言,望了歌舒夫人一眼,又道:
“娘亲,您选的好媳妇儿,这未婚夫还没死呢,人家比舞招亲又干她何事,也不知道凑的哪门子热闹!”
一句话又将祸水东引,转移了话题重点,让人下意识以为,他其实就是想怪宁颖嫣不够安分守己来着,之前只是口误。
“歌舒聿廷!”
宁颖嫣却是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猛然站起,愤然的望向歌舒聿廷:
“你亲耳听见我说要表演了吗?”
歌舒聿廷被反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凌飞嫣的方向,众人也有志一同的转了眸光。
“人说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口传!我都敢独自参加科举,我自己若要表演,却还需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我代口吗?”
激愤的话语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猛然找到突破口,一下子爆发出来。
让众人一下子看见,她仿佛一直不如表面的那般坚强,也是有柔弱无助的一面。
而她这一开口,无疑是在指责凌飞嫣故意歪曲事实想要陷害她。
凌飞嫣先是一震,本来确实想看宁颖嫣当殿出丑。只因为,她听说了宁颖嫣的那份卷子。怎么也不相信她在这之外,还会其他技艺。
之所以寻衅,原因也在于,最近父亲老是在府里与哥哥夸赞此女……
这时听见宁颖嫣的话瞬间的心虚之后,就想反驳:
“秦郎中,刚刚明明是你说——”
“飞嫣,住口!”
“是我说的什么?难不成大家以为我是神仙不成?”宁颖嫣下意识转身看向凌飞嫣,那一眼隐蔽却犀利的直逼凌飞嫣的眸,让凌飞嫣忍不住一怔。
“皇上,微臣不过十六芳龄,三岁开蒙,后缠绵病榻至九岁,后来七年寒窗苦读,研究地理文学双并,因为久病成医,也略懂医理。再然后,不知道诸位以为本官要有怎样的精力与时间来钻研什么附庸风雅的技艺?从而敢于殿上献丑?”
宁颖嫣一番话出,反问的众人惊异之余,却是无法反驳。
多少人数十年寒窗苦读,也得不到一个功名。
而眼前的女子才七年苦读,就一举成名,真可谓奇才了。
但她若再会其他的东西,说出来也会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了……
所以,宁颖嫣的话几乎没有人怀疑。继而,纷纷探究的看向凌飞嫣,疑惑这传言中知书达理、端庄的出名的凌相掌上明珠,这是为的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