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在墨景深面前,还是不敢妄动。此时此刻就像个跳梁小丑,丑态毕现却还在咬牙切齿的瞪着别人。季暖就这样在她面前擦身而过,两个女人看上去的风平浪静的场面却如压抑的海啸。刚从季梦然眼前走过,季暖忽然停下脚步,转眼平淡的看着她:“所以,梦然,我们连亲姐妹的这一层关系都已经不存在了,是么?”哪怕真的如她所说,妈妈当年是怀了季暖之后才嫁进来,所以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季弘文,哪怕是同母异父,曾经以为是血缘至亲,现在就连这一点都被削减了一半。季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漆黑的眸和眼神让人不敢对视,尤其是本来就心虚的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亲妹妹吗?”季梦然本来很心虚,但还是挺直了脊背。见季暖不说话,季梦然更是正要开口,却忽然被盛易寒不冷不热的睇来了一眼,当即又死咬住唇。季暖勾了勾唇,笑的面无表情:“确实,你也从没把我视做亲姐姐,这世上,最亲的人都可以说散就散,血缘也说变就变,那么从此以后,梦然,我就不客气了。”“你……”没明白季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担心盛易寒真的生气了这次回海城后不帮她,一时不敢当着他的面去做的太过份,季梦然注视着季暖的背影,明明是很轻很淡静的一句话,却让她心下却莫名的心底发寒。墨景深的目光透走走廊里的灯光,看着季暖向外走时,仿佛是有什么曾经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抓住的东西似是被她顷刻就放了手,他黑眸眯起,极冷极淡的对身后的人开腔:“把季二小姐送到季董那去,这种家庭琐事,盛家身为外人,还是少插手。”墨景深的目光只在盛易寒始终带笑的脸上淡淡扫了过去。走廊里很安静。“不,我不去爸那里,我要跟盛哥哥走……”“闭嘴。”墨景深低沉的两个字,冷眼掠过,无声无息又震慑十足。季梦然的肩膀都缩了缩。墨景深身上手机震动,他面无表情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很快接了:“什么事?”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仍旧平淡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了。”简单的对话,便挂了电话。季暖已经在会所外的车上等着,墨景深打开车门,看见的就是小女人裹着他的西装坐在副驾驶上,眼神一直看着手机,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的滑动,一直都没有认真在看什么东西。“需要我陪你去见季董?”墨景深盯着她的脸,淡淡开口:“你心里的疑问只有他能给你一个最准确的答案。”“算了,我爸来这边也是临时有合作方的邀约,如果他能抽得出时间的话也就真的会来见我了。这些陈年旧事他不愿提,我也不会去逼问,但无论如何,他这些年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血缘又怎么样,他终究是把我当亲女儿看待,我现在去问的话,只会伤他的心。”季暖将手机放下,到底也没有给季弘文真的打去电话。墨景深的手落在她的头上:“想的开是好事,这些都影响不到你未来的人生,别想太多,真相总会浮出水面,一切有我,嗯?”季暖忽然瞥看了他一眼:“那你要娶的究竟是季家的小姐还是……”“是你。”墨景深直接打断她的话:“跟你姓什么没关系。”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但可能女人就是这样,非要听到他说出来才觉得开心。所以季暖也就顷刻间咧嘴一笑,满足的像个孩子。……回去的路上,季暖看着车外路过的灯火霓虹,说:“我之前还在想,季梦然怎么可能会有买通周秘书的本事,就算她能跟周秘书联络到一起,但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买通t市这家势力颇大的会所,她的手更不可能伸得到这么长。现在看来我的那些防心就是对的,盛易寒当初离开季家时,早就已经盯上季家了,他回到盛家之后,:大概是情窦初开结果开到……“季小姐,你这所谓的体寒症在医学上称之为子宫虚寒,也就是宫寒,这种情况的确会影响受孕的概率,不过你的这一种并不是遗传的,而且你的经期时间也很准,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好好条例,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说到这里,医生又谨慎的问了句:“季小姐,因为你的这个症状并不是遗传所得,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后来体内受过严重的寒气?也许找到原因我们就可以彻底对症根治,更加节省时间。”是怎么受的寒?季暖其实不太愿意在墨景深面前提起当年的那些事,但现在都已经被他直接带来检查了,虽然墨景深从来都没有特意纠问过这些事,但面临未来和他之间生宝宝的这个问题,季暖也承认确实是马虎不得。她转眼看向自己身旁男人的下颚,静默了一瞬后回答:“我十五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快到春节的那个月更是严寒,那天夜里大概有零下二十度,我当时来了例假,结果因为一起突发事件而穿着睡衣光着脚跑了出去,一个人在雪地里蹲了一夜,后来被冻到神智不清,为了保持清醒就在地上抓了些雪吃进了肚子里……”诊室里的几个医生这时看她的眼神太惊讶太诧异,季暖没去看,还不等医生问,男人的目光已经向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季暖看见男人眼底掠过无声的情绪,知道这件隐瞒多年的事情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他知道。医生又针对季暖所说的遭遇过的情况让她躺下重新检查了一次,等到走出诊室时,季暖还在看诊断书。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大概需要喝两个月的中药来调节一下。墨景深带她去药房取中药,在等待中药房煎熬的途中,带她去了比较安静的无人打扰的专用侯诊室。季暖坐下时,他帮她拉过椅子,又将她之前脱下来的外套放到一旁,低低的嗓音里是无限的包容和关切:“冷吗?把外套穿上?我去买杯热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