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一旁天佑,则以眼角斜视着方云貌与武介,吩咐道:&ldo;你们陪他们出去,从旁指点一二。&rdo;
&ldo;是。&rdo;武介、方云貌立即抖着脚起身,虽说他们昨日已拜见过皇上,但心头那份激动与畏惧,丝毫未有消却。他们情绪仍在欣喜若狂和胆战心惊中徘徊。然,天佑发令,他们乃敢不从?只得,随着雀跃而起永璋三人出了大厅。
不多时,听得门外几声鞭炮似轻响,随即又是一阵欢呼惊叹。少时,一连串急促脚步奔回厅堂,永璋满眼透着喜色,连那苍白脸颊也浮上了些许红润之色。
乾隆昂首凝望儿子,问道:&ldo;你们看这火枪如何?&rdo;
&ldo;好厉害!连靶子都射穿了!&rdo;永瑢抢着道。
永珹亦是神采飞扬道:&ldo;比以往儿臣见过火铳利害多了。这火枪容易加火药,虽说打一枪要拉枪杆,卸除第一枪余留残渣,但比取箭弯弓可快多了。&rdo;
永璋点头附和道:&ldo;儿臣也觉得不错。儿臣身子弱,若要儿臣弯弓射箭打靶子,儿臣就是勉力而为,也未必能射中。可只要有了这火枪,打中靶子,不过是举手之劳。&rdo;
&ldo;说得好!&rdo;乾隆冲永璋颔首道:&ldo;永璋说到了点子上,这就是关键所在。骑马射箭确实不可少,是强我大清根本,但未必人人能成为个中好手。可火枪不同,只要你有手,眼睛又好使,既能打中目标。&rdo;
乾隆环顾着众人道:&ldo;我大清一直看不起洋人,觉得对方比不上我等勇武。可是,你们想。若他们几千几万人手拿火枪,上我大清挑衅,我们铁骑能强过他们么?&rdo;
永珹与永瑢互觑了一眼道:&ldo;皇阿玛,儿臣虽觉得火枪利害,可是,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儿臣相信,我们大清十万铁骑,可不是吃素,一定能把洋人赶出大清。&rdo;
乾隆看了永珹一眼,未说什么。只是,瞅向永瑢问:&ldo;你也这么想?&rdo;
&ldo;儿臣……&rdo;永瑢吞吞吐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乾隆轻责道:&ldo;你是朕儿子,是我爱新觉罗家血脉,如何能这般畏缩?&rdo;
永瑢闻言,立即告罪挺胸道:&ldo;是儿臣不是,请皇阿玛息怒。儿臣以为,火枪再厉害那弹药也会用完吧?用完了火药枪把,还有什么用呢?何况,我们大清有那么多能人干将,岂会输给洋人?&rdo;
武介、方云貌听了,脸上浮现了尴尬之色。乾隆朝其挥了挥手,按下了他们忧心。乾隆挑了挑眉,视线掠向永璋询问:&ldo;你怎么看?&rdo;
永璋摇头道:&ldo;儿臣与四弟、六弟看法不同。&rdo;
&ldo;说来听听。&rdo;乾隆鼓励道。
&ldo;儿臣认为,我们不能光挑别人弱处,而看不到他人长处,和自己弱点。&rdo;永璋在乾隆欣赏目光下,侃侃而谈,&ldo;四弟说,我们大清有十万铁骑是不假,或许还有更多。可是,用我们精锐,去对付仅只手持火枪洋人,就是胜了,也没什么可自傲。&rdo;
&ldo;何况,刚才我们都试过了,开枪显然比射箭快。若我们用多条性命,去换取洋人一条人命,看似赢了,实则却是输了。而且,加火药是举手之功,射箭呢?&rdo;永璋看向永珹、永瑢道:&ldo;你们能说第一支箭,同往后百来支箭,有一样力度和准头吗?&rdo;
&ldo;这……&rdo;永瑢、永珹二人被问哑口无言。
永璋乘胜追击道:&ldo;六弟说也不对。火药会用完,难道箭矢是用不完么?永瑢,你方才也加过火药,平日也射箭习武。哥问你,你说火药重还是箭矢重?依我看,兜着百颗火药还能行动自如,但背着百来支羽箭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