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冷笑道:&ldo;先前看你挺明白的,怎么说出这等话来?皇上没有被刺,只是在养心殿内歇息。既然如此,哪来的御林军送皇上去解毒?&rdo;
是啊!他都急得忘了分寸。眼下的形势,皇上被刺不仅不能说,还得闭着掩着,怎么还能大张旗鼓的喊御林军护送呢?可是跟前的暗卫他没见过,哪里知道是不是皇上的人,怎敢冒险?
&ldo;你要记清了,这是宫本的吩咐,你不去,皇上难道便不去解毒了?宫本不过是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明白吗?&rdo;
可不是么?他忘了,不管何等忠心,自己只是个侍卫,对方可是固伦公主。何况,太后已经把此事交与瑞珍公主打理了,他岂能抗旨?而且,他已是待罪之身。若论信不过,该是公主不信他才对。想及此处,额仑绎麻目光掠向乌达三人道:&ldo;他们几个……&rdo;
&ldo;待他们醒来,你去做说客吧,本宫相信你的口才。&rdo;天佑不再看苦着脸的侍卫,瞅向不解的丹堂道:&ldo;本宫知道他们的武艺差,带着也是累赘。但别忘了,他们是皇上的亲信侍卫,要是宫里真出了什么事,等皇上解毒归来,也可以作个人证。当然,这是下下之策,不得以而为之。&rdo;
竟是不避着他说!额仑绎麻心田一沉,想到瑞珍公主的说辞,当即了然对方的打算。这次皇上病势沉重,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因为有萧剑那诛心话,太后不能借口皇上微服出巡,甚至连出宫都不能说,免得朝廷震荡。如今虽说皇上得了风寒在宫中养病,可亦不是长久之策,若有人强行见皇上不着,可就……
皇上膝下的阿哥们也大了,难免有些想法。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有人起了反心,拥立哪个阿哥上位。到时就算皇上病愈回京,坐上皇位的阿哥,还会认亲退位吗?可是,额仑绎麻看着铁青着脸,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乾隆心道,自己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实在是情势所逼,不能不依啊!
瞧见额仑绎麻脸上的妥协,天佑对其轻声叮嘱道:&ldo;等天黑了走,至于怎么出城,你们听暗卫的。一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擅自作主。若是出了事,本宫可保不住你们。&rdo;
额仑绎麻捥剑入鞘,单膝跪地道:&ldo;公主放心,奴才明白。&rdo;
天佑转首看向丹堂道:&ldo;不必多言,按本宫说的做。出了什么事,本宫自有担待。额仑绎麻带路,本宫去见见那些商贾。&rdo;言毕,也不给丹堂否决的时间,快步跨出房门。徒留丹堂拧着眉,心中一遍遍编着诉苦的状纸,以便等赏云鹤回来向他禀明时,少遭些罪。
吱呀!
额仑绎麻推开室门,房内糙木皆兵的商贾们纷纷抬头看向来人,见是之前认识的额仑绎麻,一个个跳起身相迎,七嘴八舌的开口道:&ldo;这位官爷,我们真是无辜的。&rdo;
&ldo;是啊,是啊!我们确实是不知情的,要怪就怪他们这些晋商。&rdo;
&ldo;官爷,我真不知道那萧剑藏着这样的祸心啊!我一门三百五十八口,怎么敢做出抄家灭族的事?&rdo;
&ldo;求求你了官爷,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的,我辈岂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rdo;
&ldo;官爷,我等这次都是听朝廷的吩咐前来的。可不能因为他们晋商的事,连累各地的商家啊!岂不寒了天下客商的心?&rdo;
&ldo;韩老说的是啊!我……&rdo;
&ldo;都住嘴!&rdo;额仑绎麻进门侧让,朝后者恭敬施礼,双瞳急转着瞥了瞥,冲商贾们示意道:&ldo;还不快见过瑞珍公主!&rdo;
公主?怎么只有这等的排场?随即商贾们又会意过来,出了这等事,公主岂能大张旗鼓而来。那可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在额仑绎麻的话声中,众人下意识的跪倒见礼,口呼千岁后方想起,瑞珍公主不就是那一年多前救皇上于危难之中的侠女,而后被太后认为义女,皇上册封为固伦公主的汉女公主吗?这可是大救星啊!怎么说,对方也是汉人不是?既是同族,总有些情分的。要不是如此,出了这样的事,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啊?这么想着,客商们叩头的劲儿又重了几分,待公主宣了平身,好些人已经磕的额头肿胀了。
等天佑上座后,众人又在她身前跪下满口喊冤,不住恳求瑞珍公主明察秋毫。这些富商不是不想逃,但一跑就证实了与反贼勾结。要知道,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此时见了一丝生机,如何能不抓住瑞珍公主这颗救命稻糙?
天佑抬手打断乱七八糟的话头,微笑道:&ldo;今日的事,本宫已经知晓了。本宫也不信反贼的事是你们策划的,本宫以为,尔等不过是被反贼利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