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颤抖,整个护城大阵在颤抖。
城墙上的《神京赋》在这惊世的一幕中泛出金光,无数铁画银钩的字从墙上剥离出来,如同一道道剑光,飞快地破阵而出,袭向陨落的星辰。
整个天际,绚烂如烟火漫天,瑰丽、壮观。
字符与星辰相撞,霎那间爆发出的劲气,几乎要将整个天地动摇。而被护城大阵包裹着的神京,便如这崩裂尘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飘摇,不知归处。
天宝阁内,缠花再度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皇帝,继续问:&ldo;你可有承担全部责任的勇气?&rdo;
皇帝却已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画面震慑住,他望着缠花的眼中有些许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潜藏的恐惧。禁军军士们却未感受到这一点,他们仍然焦急地请示着皇帝,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ldo;陛下!&rdo;
&ldo;陛下!现在可如何是好!&rdo;
&ldo;陛下!&rdo;
迭声的呼唤将皇帝的思绪拉回,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缠花却已失望地摇了摇头,&ldo;你不是无名的主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rdo;
说罢,缠花转身便走。
&ldo;仙子!&rdo;皇帝此时已无暇再去思索她身份的真假,这个人带着尧光的佩剑出现,那就一定可以帮到他!
缠花却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封信,道:&ldo;你好自为之。&rdo;
语毕,在这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里忽然出现的仙子,又再度飘然而去。那身影如惊鸿一般掠过夜空,在那流星的海洋里自由穿梭。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是要去寻找无名真正的主人,一个能够拿得起无名剑的人。
可他才是皇帝!
是这泱泱大国的主人!
皇帝喘着粗气,惊怒交加。缠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失望的眼神,都像是扎在他心头的利剑。
可当他怒不可遏地抬头遥望时,看着这恍如天崩地裂一般地场景,整个身体却不由地晃了晃。
他不可控制地想:这天塌下来了,他顶得住吗?
可是这不是开玩笑,天真的塌下来了!他顶不住,难道这世间有人能顶住吗?!
忽然,他记起了方才缠花丢给他的那封信,连忙拆开来看。片刻后,茫然和错愕再度爬上他的眼眶,妖兽、秘境、建城……
这究竟,是何等残酷的真相?
与此同时,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城防司最深处的地牢里。
赵海平一脚踹开牢房正门,还未走到目的地,便听到了一阵疏狂的笑声。他加快步伐,只几息便来到了一处牢房前,看到了赤脚站在糙席上,仰头望天的季月棠。
新换的牢房处于幽深的地下,看不到天,更没有一丝光亮。可是赵海平却觉得他是真的透过那重重的禁锢看到了外头的情形,并为此高兴着。
&ldo;季、月、棠!&rdo;然而赵海平已被外头的一切搞得快要发疯,他打不过去掐住了季月棠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起来,怒声质问:&ldo;是不是你搞的鬼?!&rdo;
季月棠的脖子被掐住,脸色涨红,可那双含笑的眼睛盯着赵海平,却仿佛无情的奚落。
赵海平的心中怒意翻涌,猛地将之掼倒在地,冷冷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ldo;城破了,你也得死。&rdo;
&ldo;咳、咳……&rdo;季月棠揉着脖子直起身来,道:&ldo;将军何必动怒呢,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rdo;
&ldo;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死多少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