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有答复了,再离开这里。”“……”地牢封闭的空间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叶成风还只在这里面待了几个钟头,就感觉自己要精神崩溃了,他无法想象,裴西宴是怎么在这如同深渊炼狱的地方熬了十天?而且看他这个精神状态,别说十天了,你就是让他在这生活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事已至此,叶成风只好一边想方设法跟荆祈联系,一边找准时机,试图突破,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方都没有进展。这么多年来,尽管长盛集团与荆祈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事实上,叶成风觉得那个男人,像是天边的一朵云,飘浮不定,谁都抓不住。他很神秘。仅有的几次与他见面,他都戴着一张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他的联系方式从不固定,他不会主动与他通过电话,邮件等一切通讯工具交流。叶成风获得消息的途径大部分来源于被人转告,而转告他消息的人,从来不是同一波人。这会叶成风越想脑子越乱。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他的手机……竟然响了!而那个虚拟的号码,隐隐约约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在裴西宴冷眼压迫的注视下,叶成风按下了通话键,将手机开了扩音。双方都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叶成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谁?”“是我。”干净温润的声线极具辨识度,叶成风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点。“荆先生,有什么事吗?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荆先生,你现在在哪?”“嗯?”知道自己这样问,以荆祈的角度来看,唐突又冒昧,但叶成风这会也顾不上这些,只想快点走出这栋地牢。“是这样的,有人想见你一面。”那边倒也没什么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想见我?”他轻轻的笑了一声,语调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最平常的事:“那就让他来见吧,把电话给他,我告诉他地址。”这下倒轮到叶成风疑惑了。他就不问问到底是谁想见他吗?可这会叶成风没这个闲情逸致深入的去想什么,只惦记着自己能尽快从这栋地牢脱身。他听了荆祈的话,将手机往站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男人丢了过去。裴西宴伸手,稳稳地将手机抓住,握在了手中。他关了扩音键,将电话放在耳边,他还未出声,对方好像透过电筒,听到了他的呼吸声。他好似单单只靠听见的呼吸声,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出什么。荆祈唇角上扬,开口,说了一个地址。“那我就……等你过来。”电话挂断。裴西宴五指用力攥紧,捏的指节发响。荆祈说的地点,有些远。与这栋地牢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但一样的很偏。裴西宴驱车,沿途经过郊区,驶过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从夜色深沉到天光大亮,仍是没有抵达目的地。清晨六点。太阳冉冉而升,久经黑暗的人看到那一抹光后,一直绷紧着眉眼有片刻的舒展。他打开车窗,晨风带着一抹凉意迎面拂过,眼角余光瞥过乡间小路的两边那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距离目的地,终于渐渐的近了。可连村落也不见了,到处一片破败的荒芜。一些很久远的记忆,像是带着泛黄色调的画面,一点一点的涌上他的脑海。裴西宴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了。可是,他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当年被活生生的困在这荒野之地。受了多少折磨。车子又往前行驶了几公里,渐渐的,他的 眼前出现了一座废墟。这原本是一座疯人院。可十六年前,一场大火,将这一座疯人院夷为平地。侥幸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当时幸存者包括老院长在内也只有六个工作人员。他们虽然活着,但都因为重伤过度,要不是躺在icu里,成为永远醒不来的植物人,要不就是因为这场事故深受刺激,疯疯癫癫,没了正常人的意识。唯一清醒且正常的老院长,也因为年事已高,久病卧床,于今年去世。裴西宴一袭黑衣黑裤站在那栋废墟前,刹那间,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他站在那,站了很久。思绪被扯得很远,很远,以至于当他的身后那个人渐渐的靠近时,他都没有在你欠我的,不止是一条命【宝子们,前边一章增加了三千字的内容,衔接不上的可以回头去看一下哈。】“说吧,你这一次来见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话虽这么问,可荆祈是个聪明人,他其实早就心知肚明。毕竟那会裴西宴就已经跟他说过,他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池嫣是他的底线,践踏他底线的人,是他终身的敌人。荆祈自嘲的笑了声,像是在与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来这,就只是为了告诉我,我是你的敌人。”裴西宴没说话。他眼神落向远方的天际,深邃,冷漠却又带着晦暗不明的感觉。他大概是这会身体虚,所以,连口都懒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