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可以望很远吗,所以我就叫它望远镜。”说着,蔚景将竹筒轻轻覆在眼睛上面,朝远望去。
果然是望远镜,只是倍数不高,不过,却是比肉眼已经强了不少。
蔚景缓缓移动着,宫墙、勾檐、殿顶,远处的城楼……
骤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吼:“受死吧!”
蔚景一惊,拿下竹筒,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太监手持匕首,朝正站在席间倒茶的凌澜直直扑过去。
啊!
蔚景大骇。骇住的又何止她一人,众人亦是。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在凌澜眼疾手快,连忙提了手中茶壶去挡,对方的匕首就只是划过他的手臂,就被他反手一擒,然后又大力一劈,匕首“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太监也被他甩得老远。
蔚景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凤袍太长,她一脚踩在上面,险些摔跤,她却也顾不上,急急拉过凌澜的手臂看:“你没事吧?”
“没事!”
凌澜面色冷峻,徐徐抬眸看向摔在地上的太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这时禁卫们也已上前,将太监从地上拉起来。
就在起身的瞬间,太监忽然拔出身边一个禁卫腰间的长剑。
众人一惊,以为他要来行刺第二下,谁知他竟是横剑抹向自己的颈脖。
事情同样突然,就像是刚刚行刺时一般,所有人都等着此人血溅当场。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眼睛有红衣似火晃动,等众人定睛再看,红衣身影已经徒手握住太监手中长剑的剑锋。
是他们的新帝凌澜。
“行刺失败,就要寻死,就这点出息?你想过你的家人没有?”
新帝凤眸沉沉盯着太监,大手还握在剑锋上面,已有殷红的血顺着银色的刃口往下淌,滴滴答答,溅落在明黄色的地毯上。
啊!
众人大惊。
“护驾,护驾——”
禁卫们上前,却被新帝扬起另一手臂止住。
新帝缓缓松了紧握手心的剑锋,对方许是害怕,也没有握紧,于是长剑就这样跌落在地上。
新帝掏出帕子,随随揩着手心的血,也不觉痛,眉心都未皱一下,似乎擦的是别人的血一般。
沉冷的眸光却是一直扬落在那个太监身上,他不徐不疾地开口:“知道吗?朕今日登基,不仅请了文武百官、各府女眷,还请了所有宫人的家人一起来参加,一来朕想普天同庆,二来,你们也可以跟家人见见面。你想,如果你的家人看到你方才的那一幕,该有多痛心失望。”
太监一震,不对,应该说所有人一震。
请了所有宫人的家人?
正疑惑间,新帝示意边上的内侍太监。
随着一声尖细的唱喏:“请家人们入场——”,一大拨人在宫女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众人惊错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行刺的太监见状,更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新帝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宫女们又开始快速地摆放新的桌案。
男女老少行完礼后也被新帝安排纷纷落座。
新帝命令禁卫将刺杀之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他要亲自审问。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但是,气氛却变得很微妙。
也就是到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为何不在金銮殿举行,而是在未央宫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