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妤低头看过去,粉红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穿的。
而且看起来就很热。
刚从外面回来,她又担心谢知宴,走得急,现在浑身还很热,仔细看的话,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完全不想穿这种拖鞋。
林潼妤选择性忽略了他这句话,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想推着他转个身:“东西我自己找吧,你先去睡觉,好吗?”
谢知宴丝毫不动,薄唇抿着,固执地看着她,大有一种她不穿拖鞋他就不走的架势。
四目相对五秒。
林潼妤被他折服了。
她认命地穿上拖鞋,示范似得踢了踢:“我穿好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吗?谢、小、朋、友?”
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仿佛和名字的主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怒意,谢知宴微微颔首,乖巧道:“那我去睡觉了。”
然后自觉转身,离开厨房。
片刻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待谢知宴走后,林潼妤垂着眼,看了几秒脚上的拖鞋。
毫不犹豫地将它踢到了一边。
她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米,淘完米后,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矿泉水。只好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倒进锅里,开始熬粥。
又煮了点开水,倒进杯子里,再混了点冰水进去,让水变温。
弄好后,她拿着退烧药和杯子,敲响了谢知宴的房门。
谢知宴真的如她所说,乖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尽管林潼妤已经极力放轻动作了,她刚靠近他,像是什么应激反应,他倏地睁开了眼,眸子带着警惕和寒意。
又在看到她脸的刹那,冰雪初融。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也没像小朋友一样嚷嚷着不肯吃药,很自觉地伸手:“药给我吧。”
林潼妤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其实谢知宴现在已经挺清醒了。
除了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些隐隐胀痛,身体有些发冷以外,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他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看着林潼妤像照顾一个小朋友一样,为他忙这忙那,心口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暖意不断地滋长。
余光瞥见她的脚。
还是只穿了双袜子,刚才他给的拖鞋不知道被她踢到哪去了。
谢知宴唇角弧度渐收,眉头皱了一下,还是装成不清醒的样子,软绵绵地喊:“潼潼。”
他发现,只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是什么,林潼妤一般都不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林潼妤抬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