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者只会在夜间出现。
就像墓园中的老守墓人一样,除非在午夜十二点到两点间进入墓园,否则就会错过相遇的机会——无面者也是个在白天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存在。
所以,虽然虞幸很想去探究一下它的特殊性,却也只能等到晚上。
虞幸提着那袋份量轻得可怜的面包回到卡洛斯侦探事务所时,客厅里的气氛还不错。
卡洛斯依旧窝在沙发里,但之前的报纸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几张画着简易地图和符号的纸张。
他对面的单人椅上窝着一只曾莱,一头棕色卷毛焉哒哒的,脸色苍白,像是被下午救治伤员的活给累着了,那颗骰子就在他手里上下抛着,透着一股十足的命苦。
忽然,他鼻子抽动两下,眼睛一亮:“香!”
“给你。”虞幸将油纸包扔给曾莱。
曾莱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看到仅有的几个小圆面包,轻咳一声,谨慎道:“都我的吗?”
“我反正不饿。”卡洛斯率先表态。
他们几天不吃东西也没事,但曾莱灵魂受了伤,想吃啥就吃吧。
曾莱:“感恩家银。”
“教会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虞幸走到沙发旁,拿起卡洛斯面前的一张约里克夫镇地图瞥了一眼,随口问道。
曾莱咽下嘴里的面包,想了想道:“留守的人手大概有原本的三分之二,但大多是低级执事、文书和刚入行的守卫,战斗力有限。原本大家都指望着大主教今天能带着主力凯旋,一举捣毁密教的阴谋,谁想到……”
“我偷偷去看过,”他摇了摇头:“现在消息传回来,留守的人心都散了,乱成一团,除了拼命向母神祈祷,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曲衔青正从二楼缓步走下。
她已经换下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穿上了一条干净的深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利落的短外套。
纤细的脖颈上,整齐地缠绕着一圈洁白的绷带,将她之前那致命的伤口完全遮掩。
虞幸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
卡洛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嘻嘻地解释:“就在你出去买面包那会儿,她已经自个儿把‘壳子’修好了,你别太担心。”
“我没有担心。”虞幸嘴硬,然后问小曲曲,“怎么还缠着绷带?”
曲衔青和假大主教的队伍差不多是同时回到镇上的,不过她行踪低调,一回来就直奔事务所,那可怕的伤口把当时在场的虞幸惊了一惊,随后怒气值飙升。
还是曲衔青亲自安抚,才把操心的哥哥安抚到正常状态,随后就去房间处理“身体”了。
此时此刻,曲衔青走到沙发旁,自然地坐在了曾莱对面的空位上。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脖颈上的绷带,勾了勾唇,对虞幸解释:“还差一点,裂口没完全弥合,不过不影响动作。未免吓到不相干的人,我就决定还是先把它遮住。”
她的目光转向曾莱,问道:“那些被纸人替命回来的执事和守卫,情况怎么样?”
提到这个,曾莱精神一振:“他们得知自己和同伴都被设计坑害了之后,愤怒得恨不得立刻冲去找密教徒拼命呢。我已经按计划安抚了他们,他们也向母神发誓,会暂时隐忍,配合我们的行动,在明天最关键的时刻加入战局,打密教一个措手不及。”
一支由教会中坚力量组成的奇兵,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扭转战局,前提是……他们趁着最后的一天时间好好休养。
四人刚好都在,便又各自总结了一下情报。
虞幸从迪菲特和艾文那儿得到了明天,也就是副本第九日密教仪式的真正时间,密教的大祭司会在明天傍晚六点整开启仪式,一旦仪式开始,所有秘教徒都会接收到信号,在各自所在的位置周边进行针对附近活人的伤害,以此来增加混乱,扰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