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晞有些踌躇,秦鸢轻笑了一声,“你也别觉得麻烦了我,这种事我自然是乐意去做的。且若是我开口,也要容易一些。”
卫晞面露疑惑,“是因为秦先生您的身份?”
秦源挑了挑眉,眉尾飞扬,“看来你已经猜到一些了。”
卫晞老实点点头,“我猜您曾经应该也是尚京人士,在尚京贵女之中地位很高,不,说地位不太准确,应该是威望很高。”见秦鸢夫人笑盈盈地听着也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卫晞接着说道,“秦先生您的父亲定然也是一位学贯天下的大儒,不然也教导不出如此优秀的秦先生。”
“不错不错,小丫头有前途。”秦鸢转了转手里茶杯,“我父亲是秦雪年。”
卫晞正端着茶杯准备抿一口茶,闻言手指一倾斜,温热的茶水溅了几滴到手上,好在不算烫。
秦雪年这个名字她不算陌生。
陆琴风老先生号称文学泰斗,但那也是在秦雪年先生去世之后。
而在秦雪年先生在世的时候,他才是当之无愧没有人敢否认也没有人敢挑战的大雍学问第一人。
且陆琴风老先生还是秦雪年先生的师弟。
至于他们两个人的先生,那是一位已经活在大雍史书中的人物,注定要流芳百世的那种。连一生所写著作,现如今都是大雍学子必学必考的书卷。
“吓着了?”
卫晞摇摇头,“还好,不过确实有些惊讶。”
“当年宗卓因为我父亲他在天下文人间的威望,向当时还在世的太后求了懿旨赐婚与他,懿旨一下,饶是父亲也无法拒绝。那时候我正是任性的年纪,如何愿意嫁给一个压根就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就按着父亲和母亲的意思来了一出离家出走。成婚那日,父亲便代我写了一封和离书放到銮轿内,同时辞了太学院长的虚职,自此携母亲归隐田园。我也成了第一个刚成婚就和离的人了。不过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卫晞见秦鸢夫人眼含怀念,想来是思念那位秦雪年先生,顿了片刻才问道:“那宗卓?”
“就是当今皇上。”
卫晞:“······明德帝那个老头确实坏得很。”
没想到当年还搞了这么一出强娶。
秦鸢噗嗤一声笑起来,“对,我就是看不惯他。正宫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困在那四角方墙之内,为了权力蝇营狗苟,终生不得解脱。我受父亲启蒙,自认不输男儿,皇后之位在外人看来尊贵无双,但又岂是我之愿。”
卫晞点点头,“所以您才成了现在的秦鸢夫人。”
“我受父亲蒙阴,又岂能辜负了父亲的教导。”秦鸢语气尊敬虔诚,“他说我很优秀,不该困于后宅只为操心家人的衣食住行,活得自在便好。那我便终身不嫁,一生践行父亲所愿。”
卫晞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那就拜托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