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熟悉的水池喷泉边。清亮的水从雕塑少女的瓶中喷出,形成一道梦幻的小彩虹。吹来的微风带出一缕缕的雨丝,驱散了空气中的酷热。落音低头,顽皮的冲水面上的倒影做了个鬼脸,任由发丝垂落进水池,像一截丝带般在水中漂动。
“喂。水妖!”落音抬头,只见白色的脑袋从雕像背后探出。冬狮郎见四下再无其他人,便跳了出来,坐到水池边上。
“不要叫我水妖,我是死神,你叫我落音就可以了。”落音在他身边坐下。
他把头一偏,‘哦’一声表示回答。
则过头来一语不发的盯着这个爱装早熟的男孩,落音觉得他有话要说。
果然,只沉默了一会,冬狮郎就耐不住性子,犹犹豫豫的问:“你……你的眼睛……眼睛上的伤,好了吗?”
一怔,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
“你的眼睛,还要不要紧?”
他从小桃那里听到了她受伤的消息。当时只觉得冰水从头泼下。如果不是冰轮丸极力阻止,他也许会在小桃和奶奶睡熟的后半夜动身,再次进入黄泉森林。
在小桃回家欢呼雀跃的说她伤好前,他只能靠拼命和冰轮丸一同训练来把此事忽略掉,他反复对自己说:他是那么的弱小,去了又能帮什么忙呢?既然帮不上,他又何必去呢?
即使今天见面,开始他就心虚的躲进了树丛,也许是不想见,也许是怕见面,看到不想看的。
确实看了不想看到的,海蓝的眼眸,其中的一只变成了黑色,就像是被污染了般,漆黑如墨。有像是一种标记,刻在最明显的地方,宣告曾经发出在那个夜晚的战斗。
这大概是,远比任何疤痕都要触目惊心的伤口。
“没事。早好了。”她摆出不用担心的夸张姿态。
“那视力呢?”
“没下降。两只眼睛都1。5。”
“那就好。”
“那你呢?考试如何,还顺利吗?”落音转移了话题,自伤好后,她总下意识避免谈论有关眼睛的话题。
冬狮郎把头偏过来:“不过是测验灵压和询问一些生活问题,有什么难的。无法理解为什么面试的时候还会有人被刷下来?”
落音盈盈一笑:“面试可不单单是询问一些问题那么简单。考官也需要看看考生的长相和气质,初步了解考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温和的、聪明的、愚蠢的、他的心态如何,是否容易相处的、还是脾气暴躁的。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很容透露出的这些信息,从而判断考生是否真的适合就读学院。”
“难道个性不好的人就不能进学院?”冬狮郎不明白。
“你见更木剑八吗?就是十一番的队长。”
“没有。”
“那就不好比喻了。让我想想。”落音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才比划道:“比如有这样一个人,来自靠杀戮和抢夺才能生存的街道,他的内心充满了杀戮的气息以及对尸魂界不公平待遇的仇恨,他报考学院只是为了学习把自己变的更强的本领,因为他想杀更多的人,尤其是他最憎恨的贵族。他梦想一天能把欺负他的人都杀光!他甚至想通过学习强大的本领来得到更高的地位,尤其是拥有杀人特权的地位。你认为能把这种人放进学院来吗?”
也许落音天生是个讲故事的好手,那绘声绘色的描述把冬狮郎吓得连连摇头:“绝对不行!”还险些把‘说不定等进入学院后,他就开始杀人了。实在是太危险了!’的话吐出来。不过他不放心的补充一句:“落音,这人是你瞎编的吧。”
“当然,尸魂界没这种疯子。”落音望天小声喃喃:“即便有,恐怕也早被四十六室暗杀了。”
四十六室不会容忍具有危险性的人物存在于尸魂界,任何危险他们都会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多年的相处,落音对他们那种暗箱操控袖手旁观,除了叹气,她做不了什么。毕竟他们的行为是不能用公开的道德和法律来判断对错的。尸魂界的现状绝对和历代四十六室的辛苦脱不了干系,但若没有他们,也许尸魂界早被更早出现的狼子野心者所侵吞。
她随即又苦苦思索:可是……为什么他们又对蓝染的行为视而不见,轮回不是说过他们知道蓝染的野心,那么浦原救平子的事情他们也该知道。但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的宣判浦原有罪,又一口咬定蓝染有不在场证据没有设计害平子他们几位队长,害得尸魂界失去了好几位优秀的死神,又是为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容忍或者说是包庇蓝染?
【也许原因不是蓝染……再换个角度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