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妤赶紧跑过去,两只手伸到他的腋下,用力往上带,想把他扶起来。
谢知宴接近一米九的个子,林潼妤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扶着他像扶着一座大山。她使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能撼动谢知宴分毫,见是在没办法,她空出一只手,去够沙发上的抱枕,垫在地上,让谢知宴滑落到抱枕上,上半身枕着沙发。
做完这些,林潼妤浑身都是汗,觉得自己真的是自作孽。
她现在也不知道谢知宴是醒着还是迷糊着了。
反正无论是清醒还是迷糊,对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余光瞥到不远处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上面有一个医疗箱。看起来谢知宴已经打开过了,盖子都没合上。
林潼妤从里边找到冰袋和温度计,把冰袋放到茶几上,拿着温度计,蹲在谢知宴面前。
又开始犯了难。
谢知宴闭着眼,脸色比之前更白。眉头皱着,显然很不舒服,嘴里喃喃地在念叨些什么,她也听不太清楚。
林潼妤也不是没发过烧。
因为没人照顾她,她自己吃个退烧药,在被子里闷一天,第二天醒来就缓得差不多了。
这是她第一次照顾别人。
还是一个,非常,极度,不好伺候的小朋友。
林潼妤叹了口气,认命地戳了戳谢知宴的脸,柔声哄他:“谢知宴,醒醒,量完体温你再睡。”
谢知宴干脆转过头,看起来根本不想理她。
林潼妤:“……”
所剩无几的耐心彻底告罄,林潼妤抿了抿唇,强硬地把谢知宴的脸掰回来。
男人皮肤手感和他的脸一样好,又滑又细腻,因为发烧而在微微发烫。林潼妤脸一红,忍不住又捏了好几下,才拍拍自己的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谢知宴,张嘴,量体温。”
许是被她吵得烦了,谢知宴难得乖巧下来,将两只手臂抬起来。
林潼妤懵了:“我让你张嘴,你抬手臂干嘛?”
谢知宴:“夹着也能量体温。”
“……”
林潼妤是彻底服了。
她蹲在他旁边,戳戳他的脸,试图和这个时而清醒时而梦里的小朋友讲道理:“谢知宴,你穿的是长袖,我温度计没法放进去。”
谢知宴沉默了一下。烧得糊涂的大脑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扶着沙发边,上半身慢吞吞地直起来,愣愣地和她对视。
林潼妤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男女有别,要配合她了。
谢知宴开始动手解扣子。
他衬衫扣子本就开了两颗,又被他这么一解,露出大片胸膛,锁骨肩线清晰平直,再往下是刚才隐藏在衣服底下的,块状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