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在脸上抹了一把,蹭了半脸黑。
太惨了。她心想。
今天一天真是太惨了。
大白天的在公共场合被人公布了婚约,出来遛个弯,居然还能两度遭遇性命危机。
若是身边人好歹是个会武功的,比如卫三止那样的半吊子也行,可偏偏是个连轻功都不会的废物耿玉瑾。
当时那亭子当头倒下来的时候,先前和死者动手的那人居然十分有魄力,几乎是立刻就往楼下一跳。三思的想法和他一模一样,然而耿玉瑾不会武。
还跑不快!
她当机立断拖着此人跃出围栏,往露台对面的酒楼另一边的主楼跳过去。耿玉瑾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跳是跳过去了,只可惜落地的时候没能连贯地闪避一只直冲他们砸来的大酒坛子。若非三思当时汗毛倒竖眼疾手快地踹了他一脚,估计就不是被拍晕,而是直接和那酒坛子一块儿跌去楼下,摔成肉饼。
唉,也不知先前那位往楼下跳的仁兄还健在否。
大梁被砸断,半座酒楼在他们身后轰然倒下。
可他们才逃出生天,紧接着不知哪里忽然冒起了火。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一下一下地朝着四面八方爆燃,三思背起耿玉瑾就跑——要不是从前在山上总被南长老罚顶水桶,他俩的命这回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三思一边逃命的时候一边在心里向南长老道了无数次歉——等回山后一定不再叫他鬼见愁了!
此时三思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皮肤上还残存着与火焰距离过近时的**。
她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愤愤地在耿玉瑾胳膊上踹了一脚。
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想替你爹抽死你!
只可惜,耿玉瑾人事不知,闭眼的姿态十分安详——大概在梦里觉得自己已经死得很干净了。
人群乱糟糟的,三思开始思考究竟是直接把这不靠谱的东西丢在这儿,还是在这儿等他醒过来——扛他去找大夫是不可能的,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的,谁晓得重得跟头牛似的。
她盯着耿玉瑾的脸,思考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让此人知道再次救了他一命的是谁,这回她不要他的情报了,让她打一顿过瘾就一笔勾销。
决定后,她便老僧入定似的盘起腿准备调整真气。闭上眼之前,她的目光在四下一扫,见酒楼的火势愈发猛烈,火光冲天,热浪一阵阵卷来,那阵势燎得她牙根发酸。
估计得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