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飞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上,波本和新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几句交流。
准确来说,虽然波本有心要从同伴这里得到点情报,但跟他同行的人一直没什么反应,除了必要的问题外都不回答,现在甚至随手拿了本书在看。
是芥川龙之介的小说集,被前一位乘客留在这里的《傀儡师》。
新人翻书的时候极其认真,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将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里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比跟降谷零说话的时候认真多了。
“白井。”降谷零喊他。
这是斯洛伊在上飞机登记时候用的名字,白井朔夜——一路上都喊代号当然是不可能的,那是生怕来这里别有目的的事暴露得不够快。
降谷零坚持说自己叫黄昏的理由就在这里,他这趟出门甚至给自己做了个新的身份就叫黄昏。
“黄昏。”斯洛伊头也不抬、很随意地应了一声。
降谷零快要被他这幅态度磨到没脾气了。
他很清楚斯洛伊不是对他有意见,这个被组织洗脑后的北小路真昼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对杀气的察觉相当敏锐,在来机场的路上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想要袭击他们的人。
当时要不是降谷零喊停,斯洛伊就要在那里杀人了。
幸好那会儿距离机场已经很近,他说斯洛伊你不会想让警察来吧,于是那个变得全然陌生的人才停手。
降谷零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心想这段旅程还有的磨,不知道松田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忽然伸手抽走了斯洛伊在看的书,问:“你跟琴酒是什么关系?”
被忽然打断阅读时间的斯洛伊抬头看来,微微抿着的唇和越来越冷的眼神明晃晃地彰显着他的不悦,但降谷零也有恃无恐,以他这点时间里对斯洛伊的接触,对方确实很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不会在飞机上动手。
“没什么关系。”斯洛伊说,话语里甚至听不出微恼还是烦躁,“还给我。”
降谷零当然没把书还给他,只是一笑,把那本书扔到一旁:“先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可不想跟一个除了代号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同行。至少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特别是你·是·谁。
到现在为止降谷零都无法确定斯洛伊到底有多少记忆,或者说他对自己的认知是什么。
琴酒把人送到他面前来或许别有用心,但就算是阳谋,降谷零也不可能放走已经到眼前的线索。
斯洛伊看着他,忽然问:“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这不是反问。
降谷零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反问,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问句,缺乏情感色彩让斯洛伊的话语很难传达出真实的意思,但对幸村还是有点了解的降谷零注意到了这点。
他开始重新审视Sloe,白井,或者被洗脑的北小路真昼,也许组织给幸村植入的记忆跟他最开始预估的有点不同。
“因为,”笑意攀上波本的嘴角,他十指交叉,已经找到了跟斯洛伊说话的技巧,“我是组织的No。2,而你还不是BOSS。”
“……”
沉默在广袤的天空中化开,坠落进棉花一样柔软的无尽云层里,引擎的噪音在某个瞬间钻进耳朵,下一个瞬间又被人类的意识忽略,只余夕阳的余晖撒遍云海。
黑发年轻人在暗暗磨牙,现在他脸上第一次有了可以说是生动的表情——无奈、烦躁、觉得碍事。
斯洛伊闭上眼睛,再睁开,将方才的情绪尽数压下,然后宣告:
“我不听弱者的命令。打赢我,我才会告诉你。”
几个小时后,轰鸣声震碎云层,掀起气流的飞机载着各有心事的客人降落在拉斯维加斯,这座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也令人向往的城市。
黎明将近,城市未眠,冬日的尾巴正在追赶行人的脚步,一如既往的热闹却将最后一丝寒意驱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