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有他谋害我爹的实证,可只要我还活着,那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就算是空口白牙,他也别想独自活的荣华自在,若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我便照着父亲信上所书,亲手毁去这半的秘法,这也是当年我爹的师父亲□□代他和公公的。
与其为了这么一张纸尔虞我诈,不如一了百了,这也是义祖父当年的遗愿。能保住这份难能的手艺便是万幸,若是不能,便只能玉石俱焚。
临行前,薛飞告诉我,银针之法,每隔半月一次,他会交代昌南医馆的熟人,以安胎诊脉的理由为我治疗。等到症状缓解,会延长时间。
我现在更忧虑的,是怎么推脱日后的汤药,找机会帮助云苼脱身。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回忆起在我出嫁前,秦舒窈将云苼安排到浣衣坊,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控制云苼。之后我无意间听阿夏提及,曾看到云苼夜里进出,读书信。
我当时以为,是她远方的亲友来信,让她思乡心切,便时常多照顾她几分。
可能是我平日里真的疏于对她想法的关切,总是和阿夏离得近些。阿夏说她染了风寒,我也没有在意,我心中百感交集,不时宽慰自己。只是因为我的忽视和外人的威胁,抱着云苼是受人所迫的希冀。
&ldo;阿夏,我们在回德化之前,云苼就已经生病了吗?&rdo;
&ldo;嗯,我记得……大概已经有七八天了,她总是脸色不好,夜里我虽睡的沉,可隐约间好像听见她作呕。她说看了郎中,最近吃坏了东西,胃肠不好,才引发的伤寒,头疼脑热。&rdo;
阿夏的话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秦舒窈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像当初二娘的遭遇……
我盯着窗外沿途奔走的风景,心里像是要将火车推上天一样,只希望能快些回昌南,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杞人忧天。
傍晚,下了火车,司机开着车过来,告诉瑾瑜商会那边有事,父亲让他和大哥同去。
他叮嘱阿茶照顾我的饮食,承德往阿夏手上塞了东西,在她耳边低语,转头奔向汽车旁,跟着瑾瑜离开了。
阿夏莞尔一笑,两腮微红,轻耸着双肩。
&ldo;什么东西,这么高兴。&rdo;
她展开手掌,是枚订婚戒指,虽说没有文茵那样的璀璨夺目,但也证明了承德的心意。
&ldo;这小子也太草率了,我还没答应要不要将你许给他做夫人,没诚意。按着西洋的传统,要用正式的的求婚仪式才是。你这么好哄,以后要吃亏的……&rdo;我戳着她的前额。
阿夏轻碰着额头,
&ldo;他刚才……已经说过了。&rdo;
&ldo;啊?&rdo;
&ldo;他说……不管我嫁不嫁,反正戒指送到我手上,就是答应了。&rdo;
&ldo;那也得问过我,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