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窥江傻眼,“什么意思,还给我?要不要我把玛瑙还你?”
“你还捧过别的人吧,靠这招追了不少人吧。”钟在御说完,抬腿就跑,躲进病房。
就算病房门口有紧箍咒,吴窥江也敢进去。他气得头昏脑涨,恨不得冲进病房把人揪出来。理智战胜冲动,气愤补充镇定,吴窥江知道他要是这么做,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谅解,他从另一侧楼梯下楼,身影都没能在门口闪过。
半碗汤凉了,钟在御都没有察觉,还是吹吹再喂。他一点也藏不住心思。
奶奶问:“你和你朋友吵架了?”
钟在御嘴硬:“没有。”
“没有连手表都还回去了?你小时候和小森一天绝交三回,回回都把他送你的皮圈发卡还回去,后悔的还都是你,再拿橡皮擦上楼哄他。”
钟在御鸣锣收金,掉了一滴眼泪在碗里,吴窥江把他当什么人了。
清清白白的泪珠立即混了大片浓白,一碗混沌。
奶奶悄默默看了看旁边,没人注意,她轻轻地拍拍钟在御的手背,像是哄他睡觉:“我都知道。”
钟在御失手摔了碗,汤全撒在裤腿和鞋上,像是要把他混得不分颜色。他慌慌张张地看奶奶,迫切地想解释,可奶奶慈祥的注视里有包罗万象的宽容,一瞬间激动与恐慌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
同一病房,唯有这床在生死走过一遭,病人和蔼,孩子又乖,网罗了无数同情心。
旁边吃饱的大妈下地遛弯,替他捡碗:“哎呦,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一个小姐姐抽纸替他擦汤,那纸上还有玫瑰花纹:“幸亏不烫,否则奶奶该心疼你了。”
奶奶夸他:“我家孙子打小就会照顾人,烫着了也不喊疼。”
“所以说你最享福呢!”
收拾妥当,小小的动乱迅速平息。保温桶里还有许多,钟在御刷干净碗勺回来,又倒出一碗。
奶奶推开他的手:“你喝吧。这也是他送的吧,不是你剧组的厨师送的。那天他来看我,送了束百合花,你接花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种眼神,我懂,差不了。”恍惚十分,她想起年轻时,姹紫嫣红走过,是那人永远不会变的眼神。
床头的百合生命□□,大开了好几天,一点颓败的征兆也没有。
钟在御低头啃乳鸽,骨头都炖酥了,嚼嚼混着肉全吞了。半晌后,他呢喃道:“奶奶,我一直都在怕你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