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除了这个。”
糖糕眉头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迟疑的开口:“爹这几次来,好像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同,倒是和那荒凉之地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那便是他体内的鬼邪之气在作祟。”我道,“鬼邪之气在你爹体内乱窜,现在他已经逐渐开始控制不住了,所以在他彻底被鬼邪之气支配之前,你必须要学会最基本的保命方法。”
糖糕表示没有听懂:“爹为什么会控制不住体内的鬼邪之气?先前我明明听司命和陆判大人说,鬼邪之气本就是孕育爹的东西啊。”
说到这里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因为有人做了手脚。”
“是娘之前说的鬼母吗?”
我嗯了一声,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身着淡紫色长衫的身影,过后又道:“所以我现在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
糖糕看了我一眼,有些小声又有些委屈的说:“……不明白。”
“……”
我觉得我可能要被她气死了,但在那之前,糖糕已经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好看,赶忙说道:“不、不过,我、我这一次会好好学了!”
闻言我狐疑的看向她:“是吗?”
糖糕用力的点点头,片刻后又有些难过的说:“但是这和你们说的那句迟早要跟我分开,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
糖糕这两天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大跌眼镜,简单的来说就是,以前觉得她是装不懂,没想到她居然是真不懂。
我不确定和她说了这些之后,会不会又让她哭,可就算我现在不说,她以后也总是会知道的。
我现在只能帮助江楚城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鬼邪之气,却并不能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迟早有一天,他说不定真的会彻彻底底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再加上鬼母和清寂在背后,我更加不敢保证这一天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是早,还是晚?
只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荒凉之地里,他同我的那番争执只是一个开始。
于是斟酌一番之后,我语气有些沉重的对她说:“慕翎,你听好了,不管那一天会不会到来,你都要抱着随时会被迫和我们分开的想法,明白吗?”
糖糕再次抬起头来。
我看着这张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小脸,想着不久之后或许就要发生的事,心里更是难过不已。
我有很多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比如江楚城会别鬼邪之气控制,比如我们会被迫分开,再比如……他可能到了那时候就真的再也不会想起我来。
可是为了糖糕,还有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宝宝,就算我再想要逃避,也都必须去面对。
那之后过了很久,江楚城都没有再来过。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的邪气在逐渐加重,甚至有一天晚上,那些邪气还险些从我布好的符阵之中溜进来。
没有人来告诉我外面的形势究竟是怎么样的,就连小绿也是很久都没有再出现。
我心里焦急,可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出去。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糖糕的术法倒是进步得很快。正如江楚城所说,她天资不差,只是平日被我溺爱得过于懒散。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不但是学会了鬼物的术法,甚至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阴阳术。
我站在屋前,一边听着糖糕在一旁念叨要如何做到不触碰符箓,就能够将一些阴阳术更好的运用出来,一边抬头看着头顶如浪潮一般不断翻涌的天,在心里想着: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的天,怎么我感觉几天这阴间司这么冷?”
温禹一边用手搓着手臂,一边哆哆嗦嗦的朝我走来。
因为最近阴间司的异样,所以几天前我就把温禹带了过来,这样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好照应到她。先前我还试着用生死簿召请过陆严,想让陆严把温禹带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禹对这件事的解释就是:陆严根本就不想她回去,因为她一回去就会打扰到陆严和三公主相亲相爱,是个人都不能忍啊。
我看着她那副振振有词的样子,一边想着陆严真是可怜,一边忍无可忍的往温禹头上贴了张禁言的符纸,心里想的却是之前陆严和江楚城说的那句:“上三界如今也颇为动荡。”
上下三界如今似乎都到了紧要关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十分怀疑就是鬼母,更或者说是在鬼母背后给她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嘿,楚翎,你想什么呢?”
正想的入神,就被温禹打断了。
我抬头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抱怨道:“想事情呢,你老给我打断。”
温禹吐吐舌头:“对不起啦,看你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你是被这寝宫周围的邪气影响了呢。”边说她边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有些诧异的看她:“你能感觉到这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