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淼治眼】韩字笔画太多,能省则省。
&ldo;淼是谁?&rdo;公语蕊疑惑地问。
【黑虎主人】
&ldo;黑虎又是谁……&rdo;
【我】现在的身体。
&ldo;哦……&rdo;摄政王妃总算明白意思,随后忽然笑了起来,&ldo;熠儿,这连起来是不是,找神医来,给你的主人治眼?&rdo;
黑猫的爪子僵在半空,它有些狂躁,想解释那不是他主人,但又实在不想写那么多字,便屈辱地点了点头。
【要快】他继续写。
他听到韩墨轩说韩淼的脑后有一块淤血,需要施针来治,那个位置太危险,世上只有神医司炎可以做到,但韩墨轩一介教书匠,哪里有什么机遇认识神医?
&ldo;呵,你倒是怜香惜玉,她的事与我们何干?&rdo;这是冷血冷清的摄政王。
【欠她】欠黑虎的,也算是欠她的了吧。
&ldo;哦?你认识这个姑娘?欠她什么?&rdo;公语蕊好奇地凑过来问,黑猫写了这几个字,爪子已经快僵掉了,顿时瘫坐在桌上呼呼地喘气,公语蕊见状总算意识到儿子如今很不容易,急忙把它抱起来。
&ldo;对不起熠儿,娘刚才都没发现,写这么多字累了吧?&rdo;她凑过来亲了亲黑猫的额头,云熠长大后很多年没和她这么亲近过了,顿时有些激动,晕乎乎地趴在她怀里晃了晃小脑袋。
&ldo;那现在去休息?&rdo;公语蕊全部心思放在猫儿子身上,一时又把摄政王丢到一旁去了,猫儿子迷迷糊糊地点头沉醉在娘亲怀里,然后被摄政王伸手拎住脖子丢了出去。
&ldo;你该走了。&rdo;做父亲的&ldo;冷血无情&rdo;地开口。
&ldo;你干嘛赶他走?&rdo;公语蕊立即瞪过来。
&ldo;熠儿还有要做的事情,是吧?&rdo;云靖恭立刻放柔了声音,&ldo;轻声细语&rdo;地看向黑猫。
云熠被这一丢顿时清醒了些,想起那个怀抱着黑猫才能睡着的少女,它抬爪挠了挠脑袋,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撅着屁股爬上窗台溜了。
&ldo;你看,他确实有事要办。&rdo;
伴随着摄政王得意的声音,敞开的窗户在云熠身后很快又关上了,差点夹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收下来的尾巴,云熠翻了个身落在地上,对着窗户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
真是的,有老婆抱了不起啊?等他回去也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睡……呃,虽然是被抱着睡,但似乎,感觉还不错。
吃饱喝足的黑猫再一次穿越夜色寒风,离开摄政王府回到韩府,摸索着来到韩淼的房间。韩淼如今眼睛看不见,因此屋里也没点灯,但黑猫的眼睛可以夜间视物,云熠便见那少女正呆坐在床头,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都没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失去生机的绝望。
&ldo;喵喵!&rdo;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起来,呆坐床头的少女仿佛刚被叫回了魂一样蓦地惊醒,欣喜地朝这边&ldo;看&rdo;过来。
&ldo;黑虎!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rdo;
&ldo;喵喵喵!&rdo;
这次叫唤的是云熠脑内的黑虎,它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听到主人的呼唤立即兴高采烈地回应起来,之后云熠就见韩淼离开床沿朝这边走过来,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迈开脚步走向她,结果没走出几步,少女就被脚边的凳子绊了下,随后&ldo;砰&rdo;一声摔倒在地上。
&ldo;喵……&rdo;云熠下意识地发出声音试图安慰她,韩淼却忽然自己笑了起来。
&ldo;你既然走了,又何必还要回来呢?你看看我,现在连看都看不见你了……&rdo;那笑声中途就开始哽咽,听得云熠又觉得烦躁了。
&ldo;喵喵?&rdo;黑虎在云熠脑内疑惑地问,&ldo;主人很奇怪,有时拼命赶我走,有时我回来晚了她又很担心。&rdo;
你要是能懂,你就不是猫,是猫妖了‐‐云熠心中腹诽道。
云熠一生顺遂惯了,他作天作地也有人收拾烂摊子,世上除了亲人外鲜少有人能真正让他费心思。他在京城的风评是爱好打抱不平,然而他其实是看不惯那些为富不仁仗势欺人之辈,便喜欢用自己的权势让对方感受同样被仗势欺人的滋味,只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后的结果看来好似他在为平民百姓打抱不平,但实际上他妹妹云梦初说的没错,他并非真正心怀天下光明磊落的&ldo;君子&rdo;。
硬要说的话,梦初常说的&ldo;伪君子&rdo;还真有几分符合他的本性。
他喜欢作恶,但也想要好名声,无论这个出发点是为了讨母妃欢心还是他本心,总归他实际上确实成为了一个&ldo;沽名钓誉&rdo;之辈,因此云熠内心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的他,当然没有母妃那样看别人可怜就想伸出援手的习惯,韩淼也不过是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中一个,就算她真的是三水先生,但她既然自己从不在信中提起,就说明她自己愿意做这个逆来顺受的人,那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云熠越想越焦躁,却俨然忘记自己当年强行替安仲言出头去揍安伯勇的事了。他长大了,知道有些人的命运不是他伸出手就可以改变的,关键还要看那人自己是否想挣脱被旁人强加的&ldo;命运&rdo;。在他看来,韩淼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未必没有她自己一再对韩家人忍让的缘故,又有什么可怨天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