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含烟眼睛看向陆天齐,向他求救。
陆天齐轻轻摇了摇头,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俩一样,自顾自的小口抿着杯中酒。
布千叟躺在地上冲着花蕊夫人笑了起来:“公道杯中之物,让我明白何为天道。夫人,你说说当年你弃我不顾,是魔性使然,还是为了所谓的人之常情。”
花蕊夫人花般的笑容马上变了,她以为这个秘密死也不会暴出来,这个老家伙宁死也是不会吐露半分的。
“你胡说什么,醉鬼乱言不可信。今日是断妙含烟的身份,别扯到我身上。”
布千叟面露微笑,心中神往低语道:“夫人,世人都道是陆天齐负了你的痴心,这顶绝情人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足有二百年。他不说,是因为他心怀天下,不屑这些流言蜚语。可是公道自在人心,你问问自已当年你与我是不是早就情定终身。”
花蕊夫人羞得骂道:“老东西,你毁我清白。”
布千叟见她花容月貎,与几百年前并不分别,可惜物是人非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空祥道长养你在仙宇山,魔琴僧一生为你迷情所困,你却为了自已,居然出卖了他,偷神器给妖皇,不是我以除魔为名,为你担下罪名,被天庭罚去魔界受困百年,你以为你可以美艳如初,永远二十八吗?”
妙含烟心里想了几遍布千叟的话,他所说非虚的话,那花蕊夫人真是天下最滥情之人了。一女几许,耍得这些仙人团团转,这几人当中师父当年摔琴罢弹也是为了绝了她的念头,可见此女几乎无人能拒。
她心中腹诽道,这花蕊夫人居然跟师祖有情,跟魔情僧弄不清楚,又跟布千叟早有情盟,公道在她心中真的早就没了。
“天帝哥哥,快让这老东西住口。”花蕊夫人话带哭腔,脸上的骄傲与不可一世已变成了羞愧与难堪。
天帝知道九龙公道杯中的酒一经喝下,就会跟从本心,如实相告,布千叟对花蕊夫人用情极深才会情不自禁,不能住口。
天帝喝止道:“布千叟,你说妙含烟到底是魔是仙,别的话不要再说下去。”
布千叟说完心中久憋之事,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以前借酒浇愁,不能明言,痛苦难当,平身窝囊事终于能说出来,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花蕊夫人脸色发白,嘴唇紧咬,一直想以最好的一面来见陆天齐,可是偏偏让自已最不耻的一面让他看得个真真切切。
她与他再无可能了,从前就不行,到今日更是不行了。
他笑眯眯的坐了起来,半睁半闭着双眼,伸了两根手指来,搭在妙含烟的手腕上:“小烟,待我把把脉先,这个魔心与仙心不在乎你的爹妈是谁,从善念一定会是好人,从恶念仙心也只是一个做坏事不用担责的借口。”
妙含烟扑哧一笑,伸出手来,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我定是个好人。”
布千叟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诶,要公道,不可讲人情。”
妙含烟轻笑了一下,由他给自已把脉,这老头真是可爱又率真,师父一直对他很宽容,他也对师父很真诚。
布千叟装了一会仙医,又掐指算了一下,像是神算子知天机一样,神秘的一笑:“非魔,仙也。”
“不可能!”段温裘怒道。
“你这个人就是口不对心,又想要妙含烟,她不从你,你就想要害她,她真是魔的话,又跟了你,那你的狱神爹爹会让你这身皮再扒一层的。”
“任他爹爹是谁,我也决不与他有半分关系。”妙含烟这话说得轻松,却足以气死段温裘。
“那是,那是,小烟又不是嫁爹爹,爹爹得多老,只有轻年才俊才能百年好合。”
众仙见他搞怪耍嘴皮子的全都笑了起来。
花蕊夫人想对陆天齐解释几句,眼神一碰到他冷冷的神色,心马上就缩成了一团。
陆天齐对花蕊夫人的事极少提及,在他心里,不过转眼云烟,淡淡而去。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布千叟为何成日里借酒排遣,不是为名,不是为利,皆是为了一个人之常情。
蓝精王子:“这布掌门真是个怪老头。”
仙女姐姐:“他对花蕊用情如此之深,却换不得一丝温情相待,真是天下最傻之人。”
蓝精王子:“这就是人情,最不能称量这里面的份量。”
仙女姐姐:“花蕊夫人,从此因此事扬名六界了。”
“这样才叫公道,无情就当无情到底,不要耍戏他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