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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第2页）

梁御风腾地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

石桐宇也是立马抢上一步，站到他身边，手按腰间剑柄。

他们如临大敌，顾菟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翻脸动手。

黑袍人深深凝视着床上的钟寅，居然开口说话了：&ldo;西王母的不死药，我亦有所闻。&rdo;

梁御风紧紧盯着他，随时提防着他暴起伤人，听到他说话反而有点意外：&ldo;哦？&rdo;

顾菟沉声道：&ldo;今年三月，紫蓬山下，我与西王母便有过一面之缘，亲眼见她用此药救活了一个小女孩，收为弟子……&rdo;

梁御风更意外了，那不就是叶清沅吗？

这次顾菟沉默了许久，才道：&ldo;但用此药救人，虽能苟延残喘，却会记忆全失，前尘尽忘……&rdo;

梁御风忍不住替他补充：&ldo;何止啊！还会脑子里缺根弦哩，恐怕也就比傻子好上一点了。&rdo;

顾菟：&ldo;……&rdo;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ldo;我盘问过徐愿。他向我承认，那晚他本是谁也没管，一看见那个假冒的血沿檐暴露身份，便立刻跳船逃命了。他从头到尾没敢闯进战局中心，并不知道具体情形，因此才不知小乔后来的下落……&rdo;

顾菟仰起脸，他本就颀长高瘦，一身黑袍更衬得孤高冷漠。但梁御风依稀看见，他眼角有幽微光华闪动。

……难道是泪光？

这时他又道：&ldo;这孩子其实是徐愿上岸时，从河中顺流漂过来的，他才敢顺手救人……&rdo;

梁御风一想也对，要徐愿那货冒着生命危险救人，不是扯淡吗？这种顺手为之倒是更符合他的作风。

这时顾菟回过头来，死气沉沉的眼珠里，忽然亮起了两簇灿亮的火焰。

只听他道：&ldo;换而言之，这孩子其实是当时现场最后的目击者，如果他醒了，说不定可以说出小乔的下落！&rdo;

梁御风：&ldo;……咦？&rdo;

顾菟斩钉截铁道：&ldo;因此我决不能让他失去记忆！&rdo;

梁御风终于明白他刚才在发什么疯了，但也很为难：&ldo;这个吧……谁都不想啊。但这不是没办法吗？&rdo;

唐神医诊断过，大家也都基本达成一致，钟小猫奄奄一息，决计活不过今晚……

比起真正的死了，就算变成脑痴活着也是好的吧？

更何况只要活着，说不定有一天还能找到高人救治呢！

再耽搁下去，人都凉了，那才真的一点指望也没了。

梁少爷正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对方，没想到闷葫芦又开口了。

顾菟道：&ldo;我所练的枯荣功，隐含禅宗无上奥义，造化无常，亦枯亦荣。只是少年时……因故未能大成，走火入魔，但时至今日，亦是成就了半枯半荣的境界。&rdo;

梁御风随口赞道：&ldo;了不起。&rdo;

这倒不全是客套话。放眼整个江湖，能有几个不到三十岁的伪宗师？说一声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顾菟径自道：&ldo;如果用枯荣真气输入经脉，当可令重伤之人返枯为荣，神智清醒地醒来，绝不会忘记些什么。&rdo;

梁少爷不由喜上眉梢：&ldo;啊？你能救人干嘛不早说！需要耗费很多功力吗？&rdo;

顾菟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喃喃道：&ldo;如此，他就能说出小乔的下落。只不过‐‐&rdo;

梁少爷忙不迭追问：&ldo;不过什么？&rdo;

顾菟双眼一翻，乌沉沉的眼珠乍现精芒：&ldo;只不过此举乃回光返照，一刻钟之后，他就将由荣转枯，身死魂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