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开始在门口处踱步:“之前我给香织打过好几个电话,结果一个没有接,后面我还发现自己被她拉黑了!果然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会这样吧?”
“你现在应该关心索索,而不是那个女人。”虎杖倭助拧起眉毛说。
虎杖仁:“爸爸,可是香织是我的老婆,她……”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让虎杖仁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伸手打他的虎杖倭助:“爸、爸……?”
“够了,仁!”虎杖倭助盯着自己儿子的脸,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清醒一点吧!虎杖香织,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虎杖香织,而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怪物!”
虎杖倭助的背后早被冷汗浸湿,夏油杰离开前只透露了一点点信息,但就是这一点点信息,让虎杖倭助的思维开始发散。
他一直知道有怪物占据了虎杖香织的身体,但是碍于对方的实力太强,他为了自己孩子和孙子的性命一直不敢戳破。而刚才,夏油杰的学校遭遇了袭击,“虎杖香织”又在那个袭击中不见了,虎杖倭助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件事。
是不是“虎杖香织”袭击了夏油杰的学校?那么她把索索带过去干什么?人质吗?
但现在看样子,只能指望杰和敦敦去把索索救回来了。
他盯着虎杖仁的脸:“仁,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必须离开那个女人,她太危险了!”
虎杖仁死命摇着头:“我不!”
虎杖倭助:“你一直都被她欺骗了!”
虎杖仁不停摇头:“没有。”
虎杖倭助快被死犟的儿子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扬起了手,却听见垂着头的粉发男人低低的抽泣声。
“爸爸……”虎杖仁仰起了脸,一侧的脸颊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笨蛋吗?”
“难道不是吗?”虎杖倭助反问,他就没有看到过那么笨的儿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虎杖仁缓缓摇了摇头:“爸爸,我上过国中、上过高中、考上了大学,也成功进了大企业工作,我不管怎么说,都和笨蛋搭不上边吧?”
虎杖倭助冷笑一声:“那你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女人的问题?”
“我知道的。”虎杖仁缓缓开口,“我知道她在骗我,我也知道香织早就死了,因为我是在病床看着她逝去的,医生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但是在送去殡仪馆不久后,却又通知香织复活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香织,而是一个新的、陌生人。”
虎杖倭助怔住了:“你知道?你知道那为什么还……”
虎杖仁打断了虎杖倭助的话:“因为她愿意骗我。而我,没有什么值得被骗走的东西。所以,我当时看到她笑吟吟地喊着‘仁’走过来,我就在想我有什么值得被欺骗的地方吗?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然后我们就这样继续生活了下去,她也和我一起生下了索索他们,一直幸福平安地生活到了现在。我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就算是怪物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愿意一直把【欺骗】的面展示给我,那在我这里,在没有看到她的【真实】面孔前,她所展示的【欺骗】于我而言,就是【真实】。”
“爸爸,就像是你和弟弟。我知道弟弟的年纪比我大;我也知道弟弟不是我的弟弟。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不说出来的情况下,爸爸你不是和弟弟相处得不错,天天喝茶下棋吗?”
“所以——”虎杖仁看着虎杖倭助的脸,“为什么要戳穿这一切呢?为什么不能装作一无所知、幸福地过下去呢?”
虎杖倭助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可是你就不怕你丢了性命吗?”
“我没有什么值得被骗的东西,包括我的命也并不值钱。当时,自从香织离开后,我就是这样想的。”虎杖仁垂下眼眸,他什么都知道,却依旧选择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中,死死闭着眼睛,为了防止睁开,还要用手盖住、用布绑住、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我无所谓她对我做什么,但是,现实是,她一直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还和我生下了三个宝宝,一直生活到了现在。对我来说,我已经满足了,如果爸爸你害怕的话,你就自己离开吧。”
虎杖倭助一时语塞,确实,仔细想想他们家确实没什么值得被骗的地方。他们还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家人,住上了大房子……
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相顾无言。
而在玄关处的走廊,探出了两个粉毛脑袋。
悠仁疑惑地问:“弟弟,爸爸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懂。”作为一个三岁豆丁,要理解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为难他了。
怜央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或许于很多人而言,虎杖仁所展现出来的是懦弱、自私和逃避。可他却在思考一个问题,虚假的爱,难道对一些人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吗?
当然,现在这并不是重点。怜央拉起了悠仁的手,刚刚他知道了索索的位置:“我要去把妈妈接回来。”
悠仁眨眨眼:“好!还要接妈妈!”
“嗯,一起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