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素描考试考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但难不倒画功扎实的人,还算顺利。
下午的色彩考试却有了新花样,这次开了历年的先河,第一次无实物,考的静物默画,自行想象并画出一件搭在扶手上的衣服。
鹿弋在几十米外的另一间教室,将梨惜给的“逢考必过签”握在手心,眼里湿意弥漫,是你在保佑我吗?
这次不需要参考实物,想画什么颜色就画什么颜色,是自己的机会啊。
她年鹿三人凭实力势不可挡,越画越顺,就快圆满抵达终点的时候,还是有人出了状况。
色彩考试还剩不到1小时交卷的时候,
“哐当!”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骚乱,监考老师走上前查看,只见一个学生匆忙扶起自己踢翻的涮笔筒,然后对旁边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疯狂道歉。
司华年整个人是蒙的。
混合了好几种颜料的污水顺着画板,一点点滴落在她的手背,滴进她的心里。
眼前,已近成品的画被淋上了一大片污迹,那些娟秀的线条,那些精确调好的颜色,在水迹里纷纷晕染开来,像一张把妆哭花了的脸。
绝望感蜂拥而至,司华年无心回应耳边嗡嗡不停的道歉声,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她木然把头望向四周,周围的考生纷纷低头躲避她的目光,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有的还有些幸灾乐祸。
在监考老师的安抚下,身边的道歉声停了,转眼进入到了更可怕的寂静···
不要怕,不要怕···
司华年握住自己颤抖的右手,不断对自己说。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沉稳的,让人安心的脸庞···
那人在绝对的劣势下冷静应对,撕纸成碟,单墨成色,最后逆风翻盘···
那般坚定又耀眼的样子。
不能放弃,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
司华年仰头,把眼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
我们说好一起考上第一美大,说好了,就不能让你孤单一个人。
“老师,请再给我一张新画纸。”
在周围惊讶的目光下,司华年果断地撕掉了被弄脏了的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样子的画是通不过考试的,妈妈说过,该止损的时候,不能优柔寡断。
“棒”
一张崭新的画纸被固定在板上,像兵临城下,城墙上依然倔强射出的那一声箭鸣。
当一个人的的潜能被完全释放的时候,你不会知道,她能做成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