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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固向屋里看了一眼，左健和钟乐岑一人守着一台电脑，手里都捏着符纸。左健还在不停地拨电话，询问着另外几家。沈固走到钟乐岑背后：&ldo;怎么样？&rdo;&ldo;还没露面。鄂骏来了？&rdo;鄂骏轻轻推开号啕的母亲，走进屋里：&ldo;小喆，我来了。&rdo;鄂骏妈死活地想拉住儿子：&ldo;你疯了啊！跟个鬼还要凑上去说话？&rdo;电脑屏幕闪动了一下，群名单里那个灰色的&ldo;胭脂&rdo;头像猛然亮了起来。那个血红的0字开始慢慢地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4个，最后布满了整个屏幕，渐渐组成一张脸，五官略有些模糊，轮廓清秀，却被这一片血红衬托得十分可怖。沈固微微一怔，无声地用口形问：&ldo;这能听见？还是能看见？&rdo;钟乐岑好容易才看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指了指电脑上头的摄像头：&ldo;视频的。&rdo;鄂骏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那张好像被血染红的脸，声音微微有些颤抖：&ldo;小喆？&rdo;鄂骏妈死拉着儿子不放：&ldo;别过去！&rdo;鄂骏轻轻掰开她的手：&ldo;妈，你放手。&rdo;&ldo;哎，你这孩子傻啊‐‐&rdo;鄂骏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鄂骏打断了，&ldo;我不傻，小喆是我爱的人，我想见他。&rdo;鄂骏妈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张口结舌愣在原地。倒是鄂骏爸喘着气先吆喝起来：&ldo;你说什么？&rdo;鄂骏平静地看着父母：&ldo;爸，妈，我说，我爱小喆，我和他，是一样的人。&rdo;鄂骏爸嘴角抽搐了半天，就想把脚上的布鞋脱下来：&ldo;你个小兔崽子‐‐&rdo;鄂骏并没有躲避，只是说：&ldo;爸，你要打的话关上门到屋里打，不要闹得大家都知道。&rdo;鄂骏爸咬着牙拿鞋底给了他两下：&ldo;你脸都不要了，我还要什么脸？&rdo;鄂骏很平静地受着：&ldo;我喜欢一个人，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有什么不要脸的？&rdo;鄂骏妈呆了一会，突然往地上一坐，号啕大哭起来：&ldo;天啊，我不活了！老严家怎么那么不要脸啊，养个儿子死了还要勾搭我儿子，我找他们算帐去‐‐&rdo;砰地一声，电脑上的摄像头炸了，碎片四溅。电脑屏幕上那血红的人像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红得刺眼的字：&ldo;你们都去死！&rdo;沈固很想把那个女人丢到门外边去，或者现在掉头就走。钟乐岑脸色有些发白，符纸紧紧捏在手里，低声向沈固说：&ldo;快打个电话问一下其他几家是什么情况？&rdo;电脑音箱里传来一种仿佛是划玻璃的吱吱声，令人牙酸，屏幕上的字换了一行‐‐所有的人都要死。鄂骏猛地扑到电脑前面：&ldo;小喆，小喆，你听我说！以前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不要杀人，那跟别人没关系，是我们太软弱了！那时候，我不敢跟我爸妈说实话，我想等我毕了业，能自己养自己了，那时候再‐‐&rdo;他用双手抓着屏幕边缘，几乎恨不得钻进去。电脑黑屏了一下，然后再度出现那张血红的头像，这次五官清晰了一点，看起来像是在讥讽地笑，一行字在屏幕下方滑过：&ldo;那么现在你勇敢了吗？&rdo;鄂骏咽了一口气：&ldo;是。我知道现在已经晚了，可是我希望还能为你做点什么。你不要杀人，杀了人，你就不是以前的小喆了。而且，而且还会有人捉你‐‐&rdo;头像笑得更深：&ldo;那你现在打算为我做点什么？&rdo;鄂骏深吸了口气：&ldo;我以后，不会再爱别人。&rdo;音箱里又传来那种吱吱的声音：&ldo;真伟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rdo;&ldo;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rdo;人像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ldo;你死了，就不会再爱别人了。&rdo;鄂骏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很平静地说：&ldo;我现在不能死。因为我有父母，还有你的父母，我也会照顾。如果我们都死了，他们怎么办？&rdo;人像大笑起来，吱吱的声音几乎刺破了在场人的耳膜：&ldo;我的父母？他们已经不要我了。&rdo;鄂骏平静地说：&ldo;可他们还是你的父母。&rdo;电脑沉默了。良久，一行字才慢慢显示出来：&ldo;那你想怎么证明呢？&rdo;鄂骏从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点东西：&ldo;如果你永远和我在一起，看着我，你肯不肯相信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