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即日发往骊山静心庵,削发为尼,青灯古佛,忏悔己过,永生不得出庵……钦此。”
岳熹禾扯出一抹似哭似笑的凄凉弧度。
深深叩首,额头触地:“罪妇……谢陛下隆恩。陛下……这是您给臣妾,最后的体面吗?”
“岳氏,接旨吧。”全公公平声道。
岳熹禾双手高举,接过那卷圣旨,仿佛接过了自己潦草收场的一生。
“三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陛下还在等您呢。”
“不!我不走!”
明瑜猛地抱住岳熹禾的胳膊,小脸满是惊慌,
“母后不走!母后,您跟父皇认错,父皇就会原谅您的!母后别走!”
岳熹禾心如刀割,强忍着悲痛,最后一次细细抚摸女儿的脸蛋、头发,
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急速地、哽咽地嘱咐:
“明瑜,我的好女儿……
你要记住,要好好吃饭,天冷了要记得添衣……
你花生过敏,一口都不能沾……
要听……要听你父皇的话……好好长大……”
“母后!母后!”明瑜放声大哭,死死抓着岳熹禾的衣袖不肯松手。
两名嬷嬷上前,将明瑜抱开。
“明瑜!我的明瑜!”岳熹禾扑上前想去拉女儿的手,却被内侍拦住。
“母后——!我要母后——!呜哇——!”
“明瑜!”她踉跄着追到殿门口,喊道:“母亲没事!你别担心!好好活着!别怨你父皇——!”
“哐当”一声,殿门在她眼前合拢,最后一丝光线被切断,也将女儿的身影和哭喊声彻底隔绝在外。
坤宁宫,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昏暗,比黑夜更沉,比寒冬更冷。
岳熹禾瘫倒在地,手里攥着方才从明瑜手腕上褪下的一只五彩丝线编织的平安扣。
这是明瑜周岁时,她亲手编了给女儿戴上的。
泪水大砸在平安扣上,她将它贴在心口,蜷缩起身体,发出哀鸣般的痛哭:
“我的女儿啊……”
养心殿内
德贵妃满怀期待地等着明瑜回来,等来的是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焱渊御座起身,走到明瑜面前,弯腰目光与她平视。
拭去她小脸上的泪珠
“明瑜,你母亲犯了很大的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