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她执起小刀,一点点削磨着木料。
——就像削去自己心上那层坚硬的壳。
那夜焱渊在梦中呢喃:“柔柔都不给朕做绕两圈的手串……“
原来他知道。
知道她曾给墨凌川做过一串檀香小珠。
却装作不知。
泪水砸在未成型的木珠上,她慌忙去擦,将那几个字刻得更深——
“渊,平安喜乐”
每一笔都像是赎罪。
翌日,长公主府。
青芜躬身道:“殿下,奴婢查到慕容婉于十日前离开军营回家了。”
“什么原因?”嘉敬端着茶盏浅啜。
“说是病了,需要静养。苗将军和沐王跟陛下求情,保留了她的军职。”
“沐王爷?他倒是对前儿媳好啊!”嘉敬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继续查,看到底慕容婉是什么病,才回家休养的。”
青芜点头,“另外,晋王这几日闭门不出,看着不像是要去西南。”
“继续盯着,他不可能不回西南。”嘉敬信心十足。
皇宫。养心殿。
焱渊手里拿着礼部呈上的折子——王伦尸首已经被送往家乡厚葬。
王爱卿,朕会为你报仇,把西南连根拔起,绝不会让你冤死。
“啪”,合上奏折。
他又拿起一封新送来的奏折,打开一看,竟是苏湛的请旨赐婚奏折?
——这是个见姜苡柔最好的借口。
她若不见,他便拿慕容婉的事逼她见。
可……见了又如何?
他怕自己会失控,会掐着她脖子质问:“姜苡柔,你到底在闹什么?”
会不管不顾地将她按进怀里,逼她说出那句“柔柔知错。”
可她怀着身孕,他不敢刺激她。
焱渊闭了闭眼,自嘲一笑,朕堂堂天子,竟被一个女人拿捏至此。
角落里,全公公低声:“陛下这是……在想见还是不见?”
云影:“见个槌子!女人怎么那么善变?前几日还温温柔柔的,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全公公叹气道:“真担心陛下啊,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梦里都在喊‘柔柔,你为何不见朕,醒来又冷着脸说‘不见就不见,朕缺她一个吗,结果转头就盯着瑶华宫的方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