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伸手一探额头,那热度烫得他指尖一缩——高烧!
绝对超过40度!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他发烧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向南一边飞快地解开襁褓,一边急促地问,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冬冬妈瘫软在炕沿下,浑身泥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下午就……就蔫吧了……有点咳……我……我以为就是着凉了……喂了点姜汤……没……没想到……晚上就……就这样了!
烧得滚烫!
喘……喘不上气!
呕……呕白沫!
呜……”
她捶打着胸口,悔恨得恨不得杀了自己,“都怪我!
都怪我啊!
我该早……早来找您的!”
“你冷静一点!”
李向南不由分说去找放在五斗柜上的药箱,却没寻见。
“若白,药箱呢?”
“爸……爸带走了!
他去四渡河了!”
糟糕!
没有听诊器!
没有血压计!
在这简陋的家里,只有一双手,一对耳朵,和一腔救命的急迫!
李向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嫂子,别急!
别急,听我说,让我听一听!”
将襁褓迅速解开,李向南俯下身,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婴儿小小的胸膛上,侧着脸,用耳朵紧紧贴住那滚烫的、几乎感觉不到起伏的小胸脯。
堂屋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哗啦啦的暴雨声和冬冬妈压抑不住的啜泣。
秦若白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李向南猛地抬起头,脸色铁青!
他听到了!
在那微弱的几乎消失的心跳背景音里,夹杂着极其细碎、密集的、如同烧开水时气泡翻滚的“咕噜咕噜”
声!
是湿啰音!
而且非常密集!
是严重的肺部感染!
更可怕的是,那微弱的心跳还在持续变慢、变弱!
心衰!
急性肺炎合并心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