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从他毁掉自己母亲灵位的那一刻,他就成了旁人眼里的异类。
哪怕十年后,依然会有人撕碎那块伤疤将腐烂流脓的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可乔玥记得的,却是书里那个一点点收好灵位碎片的少年。
乔玥眼睫颤了颤,语声轻软:“是啊,会划伤手,所以侯爷别捡了,让奴婢捡吧。”
所以侯爷别捡了,让奴婢捡吧。
季长澜喉结动了动,清凌凌眼眸里沾染了她发间淡金的光。
祠堂内寂静无声,少女耳垂上的粉贝耳饰微微闪烁,她身上带着清甜的香气,在光线黯淡的室内转过身来,将那一捧碎裂的木屑放在他面前的光束里,弯弯的眼眸像映在湖泊里的月亮:“要把它收起来吗?”
他垂眸:“不用。”
乔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季长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走吧。”
“噢。”
他从香案前站了起来,厚重的木门被推开,阳光落进祠堂内,他面颊上的红痕刺目。
乔玥微微皱眉,看向门外三三两两的侍卫,左脚踩在右边的裙摆上,忽然一个踉跄。
季长澜回头看她:“怎么了?”
“唔。”乔玥低垂着眉眼道,“脚扭到了,有点疼……”
她抬起含水的杏眸望向他:“侯爷,能……抱一下吗?”
第36章
明媚的晨光下,少女仰头看着他,目光忐忑又轻软。
像是怕他拒绝,她轻轻踮起脚尖,圆圆的脑袋刚刚才到他肩膀的位置。
太小了。
季长澜微微俯身,将乔玥抱了起来。
即使已经被他抱过很多次,可乔玥依然有种被“举高高”的雀跃。
本来要仰着头才能看到的风景这会儿一抬眼皮就能看见,比旁边的侍卫还要高出许多……
怀抱又稳又宽阔。
刚好可以把头搭在他肩膀的位置,好暖和呀。
乔玥眨了眨眼,看着他面颊上殷红的指痕,又不着痕迹的将脑袋往他面颊的位置偏了偏。
银杏叶上的银霜化成了水露,有鸟儿越上枝头。少女的发髻不偏不倚的挡在他侧脸上。
季长澜眼睫微颤,稍稍偏了下头。
少女的发髻便又跟过来一点。笨拙又小心翼翼的为他遮挡着红肿不堪的伤口。
他唇角的位置还有干涸的血迹,柔软的发丝轻轻拂在他面颊上,原本麻木的侧颊竟被她挠的有些痒,像是蜿蜒而生的藤蔓,丝丝缕缕的攀附上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