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前这人,他有印象,乃是当初跟随陈渊进京的随扈,上次见还是天关,如今已有武藏修为,变化不小。
赫连山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随后苍老褶皱的脸上微微堆迭起一分笑意,缓缓开口,
“我记得你,去年陈大人进京,你跟在身边,既然如此,就不用多礼了,起来吧!”
赫连山和颜悦色,难得对一介武藏释放了善意,无他,因为第九山兵马最近闹得很凶,背后主事的陈渊四处出手,搜山降魔,变相震慑不少宵小之辈,导致最近锦官城内外,安静了许多,连之前放出风声来的一些老家伙,后续也没了下文。
所以,最近赫连山舒坦了不少,自然对前来的公孙羊难得和颜悦色。
毕竟,他也看的出来,这廉颇老将,能跟在陈渊身边赴京,自是心腹,此番前来,怕是有陈渊的授意。
“谢大人!”
公孙羊躬着的身子挺直,垂手而立。
“尔来求见,所为何事?”赫连山一只手杵着主位上椅靠之上,身子微微前倾。
公孙羊目不斜视,“在下奉我家将军令,特地来见大人,是有一事告知。”
赫连山心中暗道果然,脸上正了正色。自从上次天人之事差点撕破脸皮后,他与陈渊的关系虽然在上次齐天冲击武圣那回有所缓和,没有剑拔弩张,但二人关系依旧有裂缝,没有往来。
这回陈渊差人来见说事,赫连山该给的态度要给到位,面上也正色了起来。
“何事?速速说来!”
同时,他心里也在猜测,对方找自己什么事,这位陈大人如今四处诛杀一个来自西域的圣教中人,他想应该与这有关。
听说,那圣教很是邪门,在西域那些蛮夷间甚是猖獗。
而公孙羊面对赫连山的目光逼视,不紧不慢,将将军交代自己的娓娓道来!
“此事还得从甲子年说起。”
赫连山听公孙羊的讲述,从与这个邪教产生恩怨,见到了那邪教的圣女手段开始,他起初还没觉得什么,甚至到了后面,听说此事牵扯到当时入锦官城的北凉世子,他也只是微挑起眉来。
再到后面,他听说了这段日子,陈渊为何大动肝火的事情起末,面色恍然,虽然他暗中已调查的七七八八,但其中有些恩怨情感,没那么详细,到这时,他面色还算平静。
只是接下来,公孙羊话锋一转,说出了一段话,让赫连山苍老的眸子猛然一眯,杵着的手放下,身子在椅子上直了起来,眼中的漆点如刀尖般凌厉。
“当真?”
“我家将军降临,神通观之,让在下来见赫连大人!”公孙羊回答,语气冷江,有自己将军的背书。
赫连山那如老树皮的脸庞,没有任何失态或变色,只是现出沉吟之色,气息变得幽沉起来。
一位镇魔大将,涉嫌与邪道勾连,其中还有北凉王府的影子,他并没有对这个信息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因为陈渊没必要这么做。
他活了三朝,见过风雨无数,这些事还不足以动摇他的情绪,而且,北凉王府,这座世袭罔替千年的边疆王庭,早已与龙庭貌合神离多年,一些情况他比陈渊公孙羊他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江湖皆传,北凉王府,门客三千,贤才众多,而北凉王礼贤下士,留下一段段佳话,市井传言,这位贤王文韬武略,手下的北凉铁骑,慑服西域三十六国,若是运气好些,完全有机会入主中原。
真当朝廷中的人都是傻子,不知道?当朝武帝不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但面子上的事要过得去,里面关系盘根错节,涉及的利害太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讲的清楚的。
就如陈渊去年孤身入京,朝廷那么多人发难,也还是给了他一个巡天使的名头一般。
“你们将军的意思,是把这件事交给老夫来处理?”赫连山的心情有些不美丽了,对他来说,这事他并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