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二十年,他以为自己会越发痛苦,然而怪异的是,人的底线似乎是一降再降。
一开始林诚让他跪着擦他房间的地板,他想要拔剑,然而忍了二十年,林诚让他舔他的鞋底,他都觉得,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可忍耐?
他被林诚羞辱,被林诚虐打,等虐打之后又恭恭敬敬让他当着掌门,给一棒给一颗甜枣,他只需要听话,一切都很好。
于是一切一切仿佛都成了习惯。
宋茜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拔剑,为什么要忍。他就拉着宋茜的手,仿佛是告诉自己,要忍。
忍到他比他强,忍到他能杀他。
看着宋松一天天沉默,一天天失去了过去的锐气,苏清漪和秦子忱都皱起眉头来。
&ldo;剑修没有忍这个字,&rdo;秦子忱眼里有了担心:&ldo;林诚这样做,是为了毁了他的道心。&rdo;
一个剑修的道心,就是要学会拔剑,林诚一点点磨掉宋松的锐气,一年,十年,一百年,宋松一忍再忍,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忍耐一件习惯的事。
&ldo;那如果是你呢?&rdo;苏清漪转头看他,不由得笑出声来:&ldo;峰主在他的位置,就能拔剑了吗?&rdo;
秦子忱沉默不言,在苏清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ldo;拔剑。&rdo;
苏清漪豁然抬头,秦子忱眉目淡然:&ldo;五十年前,我以为我可以不拔剑。然而后来我却知道,剑修之路,除了拔剑,无路可走。既已修道,哪里还能顾得上生死?&rdo;
&ldo;我道心在此,拔剑才有一份突破的可能。若不拔剑,不过就是温水青蛙,数年之后,仍旧是死。还要死得狼狈不堪。&rdo;
&ldo;正是如此。&rdo;苏清漪点点头,秦子忱仰望了一下苍穹,皱眉道:&ldo;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rdo;
&ldo;着急了?&rdo;苏清漪笑着抬头,秦子忱有些意外,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不急不躁?他不由得沉默了片刻:&ldo;你实话同我说,&rdo;他认真道:&ldo;你在符修一道上,到底什么水平?&rdo;
符修剑修的水平不能单纯从修为上看出来,听秦子忱的话,苏清漪面色一僵,随后眨眨眼道:&ldo;你猜?&rdo;
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有些不可告知他人的奇遇。
于是他皱起眉头:&ldo;你来天剑宗,到底是为了什么?&rdo;
苏清漪答不上来了,她沉下脸来,冷声道:&ldo;峰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反正我不会害天剑宗就是了。&rdo;
秦子忱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转头道:&ldo;为什么我们一直困在这里?我再劈一剑如何?&rdo;
&ldo;劈不开。&rdo;苏清漪冷笑出声:&ldo;这是宋松用他的命布下的回音阵,他用命布下的阵法,你一剑劈开了,多对不起人家的牺牲?&rdo;
&ldo;回音阵?&rdo;
&ldo;一个很简单的阵法,&rdo;苏清漪面色微冷:&ldo;对阵之人没有伤害,困住阵中的人,看完对方想让你看的回忆就可以离开。阵中一年等于阵外半刻中,他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困住我们。&rdo;
秦子忱没有说话,宋松坐在屋子里修炼,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往金丹之上再走一步了。
没了多久,有弟子匆匆进来,焦急道:&ldo;掌门,不好了,&rdo;宋松睁开眼睛,那弟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ldo;宋茜师姐……被带到刑罚堂去了!&rdo;
宋松豁然起身,朝着刑罚堂冲去。
他来到刑罚堂时,满山的弟子站在刑罚堂前,宋茜被人压着跪着,她的衣服被人撕烂,露出白皙的肩和一半苏胸,全身伤痕累累,却仍旧止不住叫骂:&ldo;林诚你个老匹夫,你辱我不成还想陷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