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寻一具身形相似的尸身,当作‘杨思彦伏法’的明证,你便能以全新的身份,堂堂正正享受功名利禄,何乐而不为?”
“我孝感王府素来求贤若渴,最是肯为能人志士、当世奇俊铺路——你要的功名前程,王府都能给。
金银财帛任你支取,名姝丽姬随你挑选;奇珍异宝、绝世武学,王府宝库为你敞开;便是清贵官职、尊崇名位,乃至你看上哪家贵女名媛,我都能为你玉成其事。”
他越说越急,语气里已带了点急切的讨好,“以你的卓绝手段,本就该享这世间最顶级的尊荣,而非背着滔天罪名,最终在大理狱的黑牢里腐烂成泥啊!”
都到这份上了还想招揽我?你倒会痴人说梦。”
江畋嗤笑一声,指尖骤然收紧,梁公宜顿时嘶声倒抽起冷气。
下一秒,他冷不防反手扣住——一条束劲如棍的布卷,正从侧后方的视野盲角悄无声息探来,正是地上那名重伤未死的扈从,拼死发出的暗藏偷袭!
但就像锁拿住毒蛇的七寸,只听“嘭”
的一声闷响,江畋指尖的空气震荡迸发,竟如捏碎朽木般将布卷寸寸捏爆。
崩裂的布屑带着余劲扫向那名挣扎起身的扈从,“咔嚓”
一声脆响,对方持卷的手臂应声折断,软塌塌地垂在身侧,惨叫着滚倒在血水里。
再看王府倚为屏障的“双镇石”
:“大门神”
浑身血洞,生死不知地仰扑在渐次淡开的血泊里,蓝衫早已被血浸透;“小门神”
则口鼻溢血,被震得深深嵌入雕花壁板,即便陷入昏厥,躯体仍在不受控地抽搐。
那名持剑扈从更惨,自己崩断的长剑反被气劲钉穿胸口,他仰倒在碎裂的花架间,每一次喘息都从嘴角溢出猩红血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他们正是在梁公宜被制服,自身陷入惊骇、愤怒与慌乱,露出些许破绽和迟疑的瞬间;被江畋一个照面便击溃倒地的。
他们曾凭横练硬功震慑一方,千锤百炼的体魄号称刀枪难入,可在“以人为兵器”
的抡举打砸之下,竟如摧枯拉朽般脆弱不堪——那些被操起的府卫尸身,成了最致命的钝器,像大风车一般的撞碎了他们抵抗,也撞碎了梁公宜最后的依仗。
梁公宜的喉结滚动,刚要对此分辨辩,后颈的力道突然加重,江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他耳边:“别浪费时间。
荣氏用暗线逼我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幕后指使;有司中人借题发挥,栽赃我是‘雨魔’的时候,你怕不是乐见其成。
现在你的人都死光了,再嘴硬,我不介意让你和他们一般下场……就不晓得,该先从何处开始呢?”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动人
他拼命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姿态放得更低,几乎是哀求着说:“何必如此……何至于此!
我的人……是他们不明厉害,无端把你卷进这桩是非,还借着你的名头造势——这都是他们擅作主张,自行发挥的缘故!
如今既然荣氏已然死了,只要本公……只要我大事能成,掌控了留司的局面,必定竭尽所能补偿你!
那些得罪过你的人,我亲手绑了给你发落,要杀要剐全凭你心意!”
似乎感觉到后颈的力道稍缓,梁公宜立刻抓住机会,急切地抛出藏在心底的筹码:“早前,你不是一直在查杜氏女主动赴死的根源吗?那女子的底细其实并不简单,在此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有司卷宗里有记载,只是藏得极深!
我门下人手多,眼线遍布广府,只要你肯松口,我立刻让人把广州府、提刑使、武德司内,所有可能涉及的线索都找出来,双手奉上!”
他像是怕江畋不为所动,又语气带着近乎卑微的软声道:“退一万步说,你不愿掺和我的事也无妨!
只要你就此罢手离去,让这些误会了结,我绝不敢再找你麻烦!”
他急不可耐地承诺,“南海社的不记名兑券,南风号的大额钱票,还有留司库房里的金玉珠宝,你尽管挑!
要多少我给多少!
我身负大业,绝不会食言,还会约束麾下给你行方便,保你在广府出入自如,没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