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腿废了,没了夺嫡的可能,她就将宝压在尚琢身上。
尚琢母子和皇后一条心,长公主更是。
尚珏眼底隐隐有些冷色。
这是来给尚琢出气来的。
“殿下……要不要派人保护沈小姐?”陈肆问。
“不必。”尚珏道,“孤亲自去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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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赏花宴,沈玉姝到底还是决定去了。
她起了一个大早,由着侍女给自己梳妆。
最后别簪时,侍女下意识从盒中拿起那支点翠缠金枝篦梳,被沈玉姝止住。
“不用这个。”她压着侍女的手腕,“以后也不用。”
侍女有些迟疑:“可是,今日的发髻要篦梳才好看。”
需要一个主饰品,沈玉姝别的篦梳又撑不过今日的场面。
沈玉姝顿了顿,从屉中拿出缠金木盒打开,露出里头的南珠篦梳和簪子来。
“用这个。”她说。
马车带着她往长公主府去,路上偶有颠簸,却没颠出她几分好意的心情。
她穿的是沈父指定做好的那件藕粉长裙,即便还在马车,从窗棂木缝钻进来的风,也灌得她肌肤发凉。
马车停在府前,沈玉姝走下马车,向门房递过帖子。
门房瞥了一眼,望见了帖上人名,不冷不热地问声好:“小姐往里。”
他的态度沈玉姝早有预料,只颔首过便入了府。
长公主府仿的江南园林,石水游廊建了一片。
沈玉姝第一次来,慢吞吞地摸索。
她也没有个问路的意思,就安安静静地走着,遇到死路就转弯,转弯不通就折回。
隔着花园,尚珏和陈肆远远瞧见随意寻觅的影子。
藕粉色的料子,又轻又淡,像极易夭折的蝴蝶。
陈肆:“要不要属下去给小姐领个路?”
尚珏意会了沈玉姝的意思:“不必。”
“让丫鬟给她拿件大氅。”
陈肆:“是。”
说话间,尚珏转过游廊,迎来一个样貌秾丽的宫女。
她轻轻福身,嗓子像含着蜜:“公主让奴婢来迎殿下过去。”
尚珏未分及半分目光,“嗯”了声。
他正进屋,就见靖柔长公主梳妆毕,乌泱泱一干人走出来。
她声音清脆:“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了这宴?”
尚珏与皇后不是一条路,单藏着心。
尚珏生母去世那两年,皇后试图让皇上答应,将尚珏记在她名下,有了嫡子出身,这样对他也好。
但尚珏没答应,这事僵持了几年也没个定论。
后来他大了,这事更是搁置,自那后,皇后才扶了丽妃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