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他不?疑有他,最后大步离开?。
只是他没注意,白衣人的背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微微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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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天里,谢纾没有再次发作,他醒了睡,睡了吃,吃的是周不?渡端过来亲手喂的流食,而在他睡着后,周不?渡会给?他擦拭身体,然后再去处理无?涧鬼域和外界一些繁琐的事情。
他杀了几个试图造反的鬼修,也杀了几个试图闯入无?涧鬼域的正道。血沾在他的白衣上,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像是一只不?小心染上鲜血的莲。
在这几天中,谢纾没有再清醒过。他重新陷入了木僵状态,少年每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在过去中异常透亮,清澈如琉璃的眼睛却如一潭死水。
仿佛灵魂都寂灭了。
小黑每天都有来看望过他,有几次是在窗外,有几次在谢纾睡着后偷偷来到了床前,他换下了黑衣,穿了一件暗蓝色云纹的衣服。
他跪在谢纾床前。
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身上是一件雪白的单衣,陷在枕头里的脸似乎只有手掌大小,呼吸微弱。
“谢哥。”
小黑磕磕绊绊地说:“我,答应,你了。”
可是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如今却支离破碎。
真的能治好吗?
他低下头,神?色痛苦,几近窒息,他回想?起他被踹出门时,朱门在他面前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他狼狈不?堪,听见里面少年的失声咆哮,自己却只能跪在地上,头磕在青石砖。
一时间,他觉得血都要冷了。
房间里的声音像是一只绝望的小兽哭叫着,像是在征兆着他已经支离破碎的灵魂,皮囊是空空荡荡的,只残余一丝痛苦还在嘶哑挣扎,其余却全都不?见了。
他依然记得最开?始见红衣少年时他的模样,看上去很冷淡,可是牵着他的手却很温暖,而不?是现在那样,冻得惊人,像是一块诞生于数九寒天的冷石。
“我叫,小黑。”
“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黑衣少年抓紧自己的衣角,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最开?始的名字了,他其实原本并不?叫小黑,毕竟这个名字总是会让人觉得太?过随便,像是对一只狗的昵称。
但是只是因?为这个名字是那人取的。
所以,他便就叫这么个名字了。
这么久过去了,他依然记得,是那个红衣人曾经牵着他的手,把他带离了那家破旧的茅屋。
红衣如火,烈烈如焚,那抹火烙印在他的记忆中永世不?灭,他把他带离地狱,掌心温暖,然后蹲下来。
他戴着一副看不?清面孔的黑纱斗笠,风吹起,只能看见一个白而尖的下巴。隐约间,红衣人似乎是对他笑?了一下:“小朋友。”
“我信你一回。”
“我救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在还完这个人情之前,你可以不?可以答应我。”
“——不?杀死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