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处理完政事的神无心本来要回延瑞宫,结果看到不远处那抹月白色身影,遥遥问候了一句,&ldo;大皇子好,世子好。&rdo;
长廊外围白莽白荡带着一堆内侍护卫,正急匆匆地走过炎局,两人穿着骑装,身上也带着各类护具,似乎是要去骑射场。
大病初愈的白荡面色依旧不好,透着灰青色,长长的睫毛如鸦羽一般垂下,在眼下透射出大片的黑影。然而看到了神无心,他还是流露出少年般的纯真欢喜,花瓣般的嘴唇咧开,笑得如沐春风,&ldo;宝洛公主好!过几天京畿侍卫竞技就要开始了,哥哥和我负责御前侍卫的训练,这会儿赶去校场集训,你要去看看吗?&rdo;
京畿侍卫竞技这几天已经成了上京除元帝娶神无真以外最盛大的事情,永巷内外大幽人个个摩拳擦掌,白莽更是多日不在炎局出现了。
神无心仔细扫视了白荡一番,见他没什么大恙了才回答道:&ldo;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奉陪了。&rdo;
白莽仰望着神无心,只觉得那晚君悦亭抱着酒壶不撒手的女子跟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
&ldo;父王常说事情是忙不完的,今日难得风和日朗,公主何不放松一会儿。&rdo;没有被那冷漠的态度击退,白荡依旧微笑着劝着。
白莽心中有些异样‐‐荡弟为人一向淡漠,外表的温和可亲其实多是假象,很少能看到他对一个人这样热络,更何况,神无心与他不过也就见过一次而已。如今却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对待……
&ldo;荡弟一片真心,公主还是不要拒绝了。&rdo;不想让弟弟失望,白莽也劝道。
神无心垂头想了一下,便朝云豆使了个眼色,朝白莽道:&ldo;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容我回去换套衣服,等会儿校场见。&rdo;
云豆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主子明明急着回去听风爵回报漠南的军报,军队是主子的命脉,他以为主子一定不会答应去校场的‐‐连续两次,遇到毅亲王世子时,主子似乎变得很不一样……
青石亭‐‐
&ldo;皇上!你又穿那么薄出来瞎跑,生病了怎么办!&rdo;老内侍声音大得很,丝毫不顾及他所训斥的人是大幽最最珍贵的帝王。
元帝摸着青石亭冰冷的石柱,忍住了咳嗽,回头说道,&ldo;我就是要病着,囡囡那么痛,我不陪着她一起痛,她又该埋怨我了!&rdo;
老内侍这些年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句话,如今却还要再重复一次,声音吼得人耳朵疼,&ldo;囡囡死了!死了好久了!她痛个屁!&rdo;
元帝丝毫不介意老内侍口出秽语,而且以同样的话骂了回去,&ldo;你才懂个屁,囡囡就是死了也是痛的!&rdo;
老内侍懒得理他,把自己身上的一件内侍服给元帝披上‐‐可见他嘴上骂得狠,心里还是担心的。
元帝却不顾这些,只是轻轻抚摸那光滑冰冷的石柱。
囡囡,再等等,等等,爹爹就要帮你收拾那些坏人了……
而此时,永巷深处的甘露殿内,元后望着香炉里冉冉升起的白烟,面无表情,耳朵里蓦然回荡起许久不曾记起的咒骂。
&ldo;从今以后,我父亲有多痛,我就要让你父亲多痛;我母亲有多痛,我就要让你母亲多痛;我哥哥有多痛,我就要让你哥哥多痛;我有多痛,我就要让你多痛!好好记着!燕缡尧!给我好好记着!&rdo;……
☆、大战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