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晴天,偏东风,三级。
南苑航校第一批学员今天要结业,包括十名飞行员和二十五名地勤。这些年轻人干好学习满一个月,就要奔赴战场。
这些年轻人实际学习飞行才一个月,都来自帝都和天津的大学里招募的,平均年龄才二十岁。
作为航校三名教官之一,雷强在航校的跑道上给自己的学生颁发毕业证。证书都是他亲手写的,每颁发一份,心情无不沉重。
王信所部击沉击伤日军巡防艇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华夏大地都为之热血沸腾,甲午以来看到国家振兴的一点希望。
光帝都有几千年轻人想要参军入伍。官媒将英日的军事和外交威胁宣传之后,被鼓舞的士气更是像山呼海啸般涌动。
想想在长江上被列强军舰肆意凌虐的渔民,想想被割地赔款压到喘不过气来的农民,想想被屈辱条约羞辱到极致的知识分子,就知道这小小的胜利有多么强大的精神感召。
这股民意之强,“圣光”团队要么继续获得新的战果,利用国民被动员的不屈精神巩固政权,要么被狂热的民意反噬,引发全国不满,丧失执政权力。
现在距离廖家沟炮战过去五天。
这五天,共和国外交部尽跟列强打嘴炮。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赖在帝都居然不走,还在公然叫嚣要派海军战列舰来“严惩暴支”,换个新政府来谈判。
英国的韦乐沛中校在南京组织的“在华侨民义勇队”总数超过五千,枪炮齐全。其中三千名在华日本浪人基本是前日军士兵和军官,称得上训练有素。
这帮畜生出现在南京,把“圣光”全体都给激怒了。
周青峰在五天前带国防军第三师最后一个团级战斗队南下。走之前,他脸阴沉的吓人。连玛莎都畏惧他浑身杀意,简直就是一颗要爆炸的原子弹。
当雷强向学员询问是否愿意为国牺牲,第一批学员集体向前踏一步。他们的勇气也获得奖励,每人得以注射来自周青峰的强化血清。
宝贵的强化血清主要用于培养技术和管理骨干,这是头一次给军队使用。但考虑到超低空飞行和投弹所需要的敏捷和感知,破例给十名飞行学员使用。
在五天的应急学习中,学员们如海绵吸水,始终以饱满的精力获取来自教官的知识。白天实践,夜晚理论,犹如高强度训练一个月。
不得不说早期飞机的驾驶难度确实不大,一百多公里的速度跟地面开车差不多。只要脑子够清醒,起飞、盘旋、降落等科目很容易解决。
难的是如何在空中发起攻击。
在杨总师搞定三翼机之初,“圣光”军工人员就在想要给它配备什么样的武器。考虑到共和国最大的危险来自英日海军,那么反舰武器就是重中之重。
导弹和鱼雷都不用想了,这不是当前孱弱工业水平所能提供的。哪怕是轻型的450毫米直航鱼雷,其重量也有七八百公斤。
由于动力太弱,木制机体的初代三翼机加满油最大起飞重量才半吨。它能搭载的武器重量必须在一百公斤以下。
考虑到要简单有效,一种英国佬曾经用于实战且取得巨大战果的弹药方案摆在设计人员的案桌上——圆筒炸弹。
曾经的“1943”年,英国佬用“兰开斯特”轰炸机向德国鲁尔地区的三座水坝投掷重型圆筒炸弹,并成功将其摧毁。
3·3亿立方米的洪水在鲁尔河流域咆哮而下,淹没了80平方公里的土地,从埃尔河流域一直淹到富尔达市。
大水一路上卷走了无数的桥梁,房屋。大坝下游数百家工厂因此被毁,三万人口受灾。死亡人数近两千。
英国佬投掷的炸弹重达四点五吨,“圣光”军工人员则大大将其简化——一个二十公斤的钢制圆筒,内部装三十公斤苦味酸炸药。
苦味酸的好处是便宜,这玩意最早是当化工染料被发明出来的。其缺点是不如TNT稳定,但也不是想象中一碰就炸,否则日本人不会把它用到二战。
钢制圆筒内安装碰撞延时引信,在十五到二十米的高度投掷后,会在水面上弹跳打水漂,直到撞击目标或沉入水底。
“注意,飞机必须在低空近乎贴地平飞。飞的太高,炸弹投掷后冲击力太大,撞击水面会散架。飞得太低,你们自然就坠毁了。
此外,炸弹打水漂的最佳距离只有两百米,所以必须在靠近敌舰才能投掷。距离太近,保险尚未打开;太远投弹更毫无意义,顶多把敌人吓一跳。”
面对十名种子飞行员,雷强有太多太多东西要教授。他是团队仅有的三名空军试飞员,“圣光”常委严禁他和同伴升空作战。
哪怕心中有千言万语,可雷强只能反复叮嘱自己的学生如何作战。只要能获得战果,哪怕十个学员全部损耗,也是值得。
这五天内,南苑机场的牛棚工厂将三翼侦察机进行改装。
一来在机身后侧掏了个悬挂弹仓,使其成了能投掷圆筒炸弹的轰炸机;二来将飞机变成双座,既可以充当教练机,又将飞行和投弹的工作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