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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日谍（第2页）

荒木的工作一直是收集在华日人，尤其是日本解放军的情报，以及中国在科技和产业方面的突破进展。

这方面消息不难收集，中国报刊会主动发表。

比如最近《帝都日报》得意洋洋的宣布国家研发出带大容量磁芯存储器的晶体管计算机，用于信息通信和国家政务处理。

报纸将其称之为划时代的进步，性能比各国正在搞的电子管计算机强一百倍。

其原型机型用于控制首都钢铁厂在唐山的轧钢生产线，相比人力操控，其效率提升一倍，稳定产品质量，且很少出错。

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大骂中方不要脸，要不是韩国那帮被选者脑子发昏将一大批半导体材料和设备送到中方手里，造晶体管最快是十年后的事。

现在各国造的电子管功耗和体积都无比巨大，用它造计算机的可靠性还奇差无比。

中国一边继续用电子管，同时花了五六年时间，用当初朴浩昌弄来的单晶硅晶圆衬底制造了十几万颗晶体管。

晶体管没有玻璃管壳，不需要真空，体积很小，研发门槛高但生产成本很低，寿命比电子管长得多。

这批晶体管不但支撑起全国性的广播系统，还让政务处理走向规范化。

各省建立信息中心，通过电报线直通在帝都的国家数据机房，配合标准化输入输出，发改委能精准调配有限人力物力运力搞建设。

荒木不知道晶体管计算机到底先进在什么地方，他连电子管都不是太明白。可这信息传开后，被选者内部却是乱作一团。

谁也搞不清中国的晶体管发展到哪一步，却知道这玩意能有效且持续的提升政府执政能力。如果中国能大规模量产，大家还玩个屁啊！

幸好日本被选者出来澄清，说中国是从韩国人手里占了个大便宜，其手里半导体材料耗尽后，还是要跟大家一起爬相关科技树的。

荒木好不容易通过接触青工，收集了一些中国电子产业的机密。他自认都是些特别重要的工艺手段，比如磁芯存储器的制造，包括几个工人顺手拿出来的废品。

可当相关信息和实物久经辗转被送回去，日本被选者见了之后一个个苦瓜脸——我大日本当年好歹是电子强国，要这几个磁芯小圈圈有什么用？

这年头谁还缺技术啊？工艺和材料才能难点。

离开宿舍厕所，荒木跟工友表示自己回家一趟。他为了隐瞒身份，已经在帝都娶妻生子。工友不以为意，随他去了。

可荒木并未回家，他骑了辆自行车在黑夜的马路兜两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转而向东交民巷方向而去。在使馆区附近的一栋楼内，他见到已经成为汉奸的王克敏等十几人。

体制内的旧官僚们正惶惶不安，因为纪委成立后就犹如当年的“政保局”般，开始在帝都抓人进行“双规”。

被抓的人基本没有受审经验，面对专业审讯技巧，熬不过半小时就开始交代问题，进而顺藤摸瓜把更多的贪官挖出来。

谁也不知下一个被抓的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人开始弃官而逃，但在国内是逃不掉的，必然要逃到国外去。

荒木出现时，这伙不安的旧官僚正在谈论如何鼓动国防军造反。比如联系几个还在部队的老北洋军官，请他们马上带兵进京，扶已经落魄河南的袁世凯出山。

这异想天开引来极大争吵，有人认可，有人嘲讽。

“带兵进京？做梦呢。现在又不是宣统年间。那些大头兵根本不会听你们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愿意将全部家财拿出来犒军发饷。”

“看样子，兄长这几年捞的不少啊。可部队还是不会听你的，他们若是知道要攻击中央，第一个灭的就是你。”

“肯定不能直说的，可效仿明朝英宗‘夺门’旧事。骗部队进京把事办了，就由不得当兵的不干。”

“这更胡扯了，中央有广播的，萧总统喊一声就能通令天下。部队里有政委，才不会上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呀。”

“我要有法子，何止于跟你坐在这里等死？”

一帮人吵的不可开交，更有绝望者当场痛哭，更有人要出门自首。也有人怒声不服，叫嚷周某人苛待官僚，过于残暴。

荒木面无表情的从一行人中间走过，被王克敏领到里间。门一开，脸色惨白的梁士诒坐在一盏煤油灯前，正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