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米哈伊尔,周青峰采购了一些化妆品。
他把自己的皮肤抹黑,头发打卷,通过改变脸部线条明暗对比将脸颊和眼眶画深,变成了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黑毛子”。
“黑毛子”是高加索一带的“和平群众”,“热情和善”,“乖觉温顺”,“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从无怨言”,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就因为太优秀了,正牌毛子看到“黑毛子”都躲远点,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化妆后,周青峰走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安全性大大提升。好多当地居民只看他面孔就绕着走,连米哈伊尔乍见的第一反应也是回避。
维娜去拿车和枪,交货地点是周青峰选的。他化妆成“黑毛子”就在不到百米外的树林里,举着望远镜盯着。
市政府的司机收钱后,其同伙纷纷从躲藏处出跑来分赃,前后磨蹭十来分钟才离开。这些举动不像是跟毛子警方有瓜葛,还真是政府“临时工”的做派。
维娜在附近转了几圈,被周青峰电话召回。后者又仔细检查了强化“拉达”的地盘、发动机、驾驶室、后备箱等等,确定没有被留下什么跟踪器。
此外,周青峰还更换了车牌,并用涂鸦的喷漆在车身上制造锈蚀痕迹,改变其外观形象,消除识别度。
上了车,维娜问道:“找这些墙头草合作,风险会不会太大?他们刚刚可不怀好意,总想打听你的下落。我要是稍微软弱,他们能把我扣下。”
“所以我让你来。”周青峰从后备箱取出AK-74M,收拢折叠枪托,将其藏在厚厚的大衣下,检查弹匣后挂到胸前的装具上。
“墙头草有墙头草的价值,这些人对风险和利益非常敏感,通过他们可以判断敌人的势力。从现在来看,敌人影响力并没想象中强。”
强化“拉达”再次上路,驶向圣彼得堡的基洛夫区。周青峰昨晚给市政府的司机打电话,除了约定把车和枪送来,也询问了不少情况。
米哈伊尔说的“卡夫卡”显然是个假名,但此人确实在港区。他的所谓“信息咨询公司”也不公开营业,反而是通过电话或随机在某个餐厅和人联系。
“卡夫卡”借助圣彼得堡的走私势力,用几天时间构建了一套只在被选者内部联系的情报交易网。
这家伙还很警惕的不过多接触周青峰这样的老手,大有把“菜鸟”们先联合起来的意思。
要找此人不容易,因为他只通过自己的网络挑选联系对象,却绝不允许被陌生人或势力找到自己。
周青峰判断“卡夫卡”要么干过狗仔队,要么就是在军警部门有任职经历。真要找此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那帮走私犯。
可走私犯没一个好惹的,必须是黑白两道都占才能干这行。波琳娜在涅瓦大街的市场碰见的只能叫负责终端营销的黑帮喽啰。
真正的走私大佬穿西装,开豪车,注册进出口贸易公司,在暖气充足的办公室里摸大奶秘书的滑溜臀缝,爽着呢。
市政府司机提供了一个消息,海军部区有家“马林斯基饭店”在近两天被官员反复提及,同样被提及的就是“卡夫卡”这个名字以及对周青峰的悬赏。
百万美元让普通人动心,被选者内部则有其他更诱人的利益交换。既然有人对自己的小命那么感兴趣,周青峰少不了要去看看情况。
白天,周青峰跑去“马林斯基饭店”绕了圈,除了发现饭店周边有不少盯梢的,就是这地方太过富贵——73年款的破“拉达”开过去太显眼。
夜里,一辆“奔驰”出现在饭店门口,侍应生拉开车门,下来的只有波浪卷发的维娜一人。
穿上裘皮大衣,踩着高跟鞋,带着亮闪闪的耳环项链,这位社会姐踩着猫步,以端庄优雅的姿态走进饭店大门,十足名媛范。
周青峰开着一辆偷来的车停在百米外,在对讲机里低语道:“维娜,你在艺术学院进修过吗?你走路的姿势仿佛换了个人。”
对讲机的耳机和唛头被波浪卷发的遮掩,维娜以淑女的灵动语调答复道:“我经常告诉夜总会请我喝酒的男人,我是莫斯科国立舞蹈学院的学生,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跳脱衣舞。
哇……那些男人会对我报以极大同情,顺便在我身上花更多的钱,让我感激、痛哭、语无伦次。
能从我这里获得多少廉价的虚荣,就看男人们愿意出多少钱,但他们最终连我的手指都碰不到。你呢,是不是对我更有性趣了?”
维娜很得意自己的表演能力。但周青峰总是会发出些不合时宜的感叹。
“这真是不幸的事。不仅仅是你个人,而是整个社会和国家的不幸。对俄罗斯人来说,虚荣之下根本没有赢家。”
维娜正好走进灯火璀璨的饭店前台,乐队正奏响悠扬的曲调,侍应生堆笑讨好,满眼都是俊男靓女,高官显贵。
周大爷却说什么“没赢家”的扫兴话。维娜愣住当场,直到旁边来了一位男士,礼貌的询问她是否有什么不适?
“没有,谢谢,我很好。”维娜微笑摇头,脑子里却跟翻江倒海似的轰轰乱响。她心中狂骂:“谁说没有赢家?眼前这些那个不是赢家?”
侍应生过来帮她脱下裘皮大衣,询问是否有预约。维娜表示自己来参加今晚的艺术拍卖会,于是被引导到贵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