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翊出去了很久,差不多一个星期,看着屋内与空气对话的小姑娘,他背脊发凉。
以至于祝优对他不理不睬。
显然,那空气里的人比他重要得多。
这是把祝优捡回来的第七天,他早已习惯。
把一大兜零食放在小姑娘身旁,他也坐了下来,耐心道:“祝优,在和谁说话?”
这话拉回小姑娘思绪,终于舍得分他一个眼神,祝优叉着腰,气鼓鼓道:“豆豆啊!还有金金!”
豆豆和金金是她六岁时养的宠物猫。
前两年,猫瘟去世的。
迟翊眼里带上些许苦涩,但还是温柔笑笑:“过几天哥哥去上学了,自己在家可以吗?阿姨会来做饭的。”
“祝优不可以陪哥哥去上学吗?”小姑娘双手揉了揉脸,“我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
半句话都不离“哥哥”。
迟翊眸光暗了暗,以前不是叫他大坏蛋吗?
“你走了,那豆豆和金金怎么办?”
“……唔。”小姑娘纠结了,“那,那我和豆豆金金等你回家。”
迟翊勾了勾唇,忽然之间很想揉揉小姑娘脑袋,但小猫的叫声打断了他。
“喵~”
祝优猛地从沙发上跳下去。
在祝优来后,他就把家里都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各个角也贴了防撞。
“忘记喂小羊了!”
小羊,他捡到她的那天,小姑娘怀里的流浪猫。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迟翊略显疲惫,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少年懒洋洋看一眼屋内。
“我看着都替你累。”
迟翊回头望一眼屋内少女,把门关上,两人就这么站在屋外。
林弦笑得散漫:“我有你这闲工夫,都谈百八十个了。”
迟翊往墙上一靠,虽是看着林弦,但谁都心知肚明,他眼里只有祝优。
“我只喜欢她。”
“……”林弦内心五味杂陈,“不值得。”
迟翊笑出声:“一码归一码,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林弦嘴里叼了支烟,没点燃:“这有什么好调查的,一看就妄想症。”
“没了吗?”迟翊接过检查单,越看越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吞药割腕?”
林弦又掏出两张检查单:“我怎么说祝家父母那么舍得把孩子放你这儿,要死了不放这儿吗?”
见面前的人开始发抖,林弦拍拍他肩:“你也是对她愧疚,别自己绑架自己了,谁知道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也会被校园霸凌?”
检查单上的肺癌晚期直直映入他的眼帘,迟翊指尖泛白:“什么时候的事?”
林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们都知道,你不知道吗?那个时候你不还对她说‘关我什么事,早死早超生’吗?”
迟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呢?
高一在乎面子的他,多次拒绝祝优每一次的回家邀请的时候?
还是祝优给他打三十多个电话,他把人拉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