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未等小厮回过神,便将缰绳匆匆抛给他,而后疾步朝内院走去。
小厮愣了一会儿,才匆忙拴好马匹,一路小跑着跟进去,扯着嗓子高喊:“小姐回府啦!”
孙嬷嬷听得声响,急忙赶到庭院,远远瞧见施婳匆匆行来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二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夫人她……”
施婳心下一紧,脚下步伐愈发急促,径直冲进姐姐的屋子。
瞧见床榻上形容憔悴的施媗,她眼眶一热,鼻尖发酸。
“阿姐……”
施媗双颊深陷,面色惨白如纸,静静躺在厚重的锦被之下,人事不省。
“二小姐……大夫说,夫人急火攻心,致使腹中还不满三月的胎儿……没能保住。往后,夫人怕是……再难有孕了。”
施婳闻言,双目骤然瞪大,震惊不已。
“阿姐她……有孕了?”
孙嬷嬷抬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夫人苦盼多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个孩子,奈何天不遂人愿。大人这一遭变故,孩子便也……”
“陆商和白川如今身在何处?”
“自从大人遭遇变故后,在府中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们二位的身影。”
“侯府那边可有人来过?”
一提到侯府,孙嬷嬷顿时满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侯府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先前大人得势的时候,一个个上赶着巴结讨好!如今大人刚一落难,他们就立刻变了嘴脸,恨不能立马跟大人撇清关系……”
“也唯有四房的夫人张氏带着大房的庶女沈璃前来看望过夫人,张氏透露说大房怕被大人牵连,已经向老夫人提出,要将大人从族谱上除名!这等凉薄行径,实在是令人心寒齿冷!”
“沈璃?”
施婳微微一怔,眉尖轻蹙,似是对这个名字感到有些意外。
孙嬷嬷欠了欠身,恭敬地回道:“沈璃姑娘念着往昔夫人的诸多照拂之恩,得知四夫人要前来探望夫人,便再三恳请一同前来。”
施婳也没想到,侯府对待血脉至亲,竟能凉薄至此。她心下思忖,忆起往昔姐姐的只言片语,好似侯府之中唯有四房对沈珣尚好一些。
念及此处,她未敢耽搁,当即起身,寻沈四爷而去。